李若渝没听说温晏有妹妹,竟然还是一个父亲,其实李若渝很想打听下究竟是不是一个母亲,毕竟二人长得不是很像。
温晏是长脸略成熟,温余则生得可爱精致,一张圆圆的脸蛋极规整,五官像平铺在画布上被匠人细细描摹出来的似的,浓、密、精、美,画布是略泛黄的宣纸,色泽微微陈旧,却极有韵味,这种美无需白亮的肤色衬托。有点像一个明星,演过很多古装大美人。
温晏带她们去吃饭,席间温晏去洗手间,李若渝不知怎么和她搭腔,正思索话题,温余却先开口了。
“我在内地住过很多年,我哥说要带我回来看看,明天我们就要去我的老家了。”温余说话好像同温晏是一个调子。
“我们不是一个妈妈,但是感情很好。”
李若渝心中的疑惑终于被解,但是心里很不舒服,原来他不是专程来看自己的,虽这样想却还是说着漂亮的场面话,“那祝你们一路平安。”
一顿饭顿时索然无味,李若渝怏怏地被温晏送回去,她内心突然萌生一个想法:温晏会什么时候同她说分手呢?
她被自己突然跳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日子过得很快,很快就开学了,他俩一直互通信息。李若渝开学比温晏早些,温晏提出要去京市送她。
李若渝没有拒绝,奶奶生病离不开人,妈妈要在家照顾老人,爸爸要去工作,她本就打算自己去的。
陆寻易也联系她,他去的学校在李若渝隔壁,开学更早些,他讲自己那天可以等在车站帮她拿行李,被李若渝婉拒了。
兴高采烈的等到开学当日,在火车上,接到了温晏的电话,那头告知她今天去不了京市了。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李若渝霎时有些怔愣,没有任何反应。
“喂——若渝,我明日一定去找你好不好。”温晏在那头继续说道。
“是出什么大事了么?”李若渝反应过来后忙问。
“——没什么太严重的事,不过是温余烫伤了脚,家里无人照料她。”原来如此,李若渝松了一口气。
“温晏,你说这不严重吗?”电话那头传来温余的质问声,一会儿听见她开始抽泣。
“好了若渝,我先不同你讲了,挂了。”
李若渝无奈的笑了笑,温余虽和她一般大,却因着哥哥的照顾还像个孩子一般,温晏从不提及妹妹,心里却是很在乎她。
一下车李若渝就看见了陆寻易。
“你不肯麻烦我,但我知道你一个人肯定是不方便的。”陆寻易边说边接过李若渝手中的行李箱和行李包。
“多谢,一会儿请你去我们学校食堂吃个大餐。”李若渝心里很是感激,要是陆寻易不过来她可没法拖着这些东西进宿舍。
陆寻易微微一笑,他掐着点在车站等李若渝的火车,还好没有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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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寻易记得那天吃的是麻辣烫,他自己挑的,食堂卖的不贵,但是料很足,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辣椒油和白芝麻,像极了眼前这盘毛血旺。
他伸出筷子叨了一片菜叶,身旁立马有人将菜推的离他更近一些。
“陆教授爱吃这道菜呀,这可是正宗的四川厨子做的,您以后要是想吃了告诉我一声就成。”说话的人是陆寻易的一位学生家长,典型的生意人,这次说要给他的法律公益项目拉赞助,没想到在酒局上碰到了老熟人。
“我记得陆教授似乎不能吃辣了吧。”温晏隔着酒桌上的大转盘向他说道。
“多谢老同学记挂,早就无碍了。”陆寻易说着嗓子眼就被刚才的菜呛了一下,开始咳嗽起来。
温晏忍不住发出笑声,“不能吃就不要吃了,陆教授可别逞强啊,小心痔疮再发作。”
陆寻易好吃辣,从前在港城,许是湿热之地适合吃辣,倒是无事,但自从来京市读书后,许是饮食和气候不适合,开始长痔疮,大学那年迫不得已动了痔疮手术。
他是个很文气的人,羞于启齿,但这事还是被李若渝发现了,去医院照顾了他好几天,最后被温晏知道,两人闹了好大的不愉快。
“说起来,多亏若渝的悉心照顾,这种事还是有亲近的人在身边照顾比较好。”他早就不是那个会为这种事感到害羞的年轻人了,人之常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温晏坐在对面死死盯住他,恨不能将那盘鲜红炽热的菜浇到他脸上,但是京市不是他的主场,慢慢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终于使得理智占据上风。
周围的人被二人剑拔弩张的氛围,惊的面面相觑。
一个是财神爷,一个是生财之路,哪个也不好得罪。
那位学生家长额头已冒起冷汗,这场局是他牵的头,如今竟是把局上最重要的两人都得罪了。
“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