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震惊的窒息,以往只在书里读过这些精美绝伦的古建筑工艺,待亲眼看到,又是一种深深的不可名说的感觉。待她大些才能讲清当时那种感受——一种因巨大的阶级差距而产生的震撼,普通人做梦都想象不出来的,对于生活的享受。
不知拐了几拐,穿过层层建筑,温余和邢媛终于见到了温家主事的二老。
“你们先住在客房,等我家处理完阿晏母亲的后事再解决你们。”说话的是温老太太,温老爷子抿着嘴唇,一袭长衫,似从前文人打扮,高高的坐在一张古旧发亮的檀木椅上,不发一言,连眼光也不瞧她们。
许是邢媛也感到害怕,不再多吱声,在佣人的安排下跟着去了旁边的客房。又要穿过长长的走廊,温余不敢抬头,她十三岁,正是敏感多疑自尊心极旺盛的年纪,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从未上过那艘来港城的船。
“她们就是那□□和□□的孩子?”
带路的佣人停下脚步,刺耳的话语裹着声声老港城的腔调传来,温余最爱看港城电影,她恨自己为什么能听懂这话!气的面色红涨,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开口的少年。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邢媛正要开口骂人。
“这是我们少爷。”佣人操着不咸不淡的语气开口,讲的是有些生涩的普通话,几个字就足以让温余和邢媛不再硬气。
但邢媛依旧气不过,不能打骂任何人,她一把拽过低头耷眼的温余,“别给我摆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来,叫人看着不痛快,等你爸爸回来一切就好了,谁也不能欺负了我们。”
温晏冷哼一声,不再搭理这做戏的女人。
佣人将她们带到客房后,怕沾上什么似的飞速离开了,邢媛知道只是一群看主家眼色行事的人,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令脸皮一向厚的她也感到些不自在。
“那个小男孩不过比你大一岁,还是个孩子罢了,不必怕他。”邢媛这话虽是说给温余听,却是在讲给自己,她早就听温如升讲过他儿子,面上看着温风和煦,实则记仇狠戾,温如升见他老师时,老师似乎都有些害怕他。
邢媛瞅了瞅眼前木讷的呆女,倘若她真的是温如升的女儿就好了。
母女俩住在大宅的第二天,刘家就找上门来,邢媛嘴上虽说着问心无愧,可也着实害怕,刘阮的弟弟是个不要命的,港城无人不知。
越心烦越见温余不顺眼,手指尖尖,戳着温余的额头道:“你一天到晚就不知道说句话,是等着看我的热闹吗。”
母女二人那时正在四角凉亭里,温老太太和温晏从游廊拐角走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们没有过去,温老太太远远瞧着念道:“倘若真是你妹妹……真是造孽啊。”
温老太太说完这句话良久,温晏才道:“有个妹妹陪我……玩,也挺好的。”
温老太太惊讶自己的孙子竟然会这样想,但还是讲的很客套,手轻轻拍着温晏扶着她的手背:“放心,爷爷奶奶只疼你这一个亲孙子。”
不晓得温家是怎样平息刘家的怒火的,总之那头的事算是消停了,刘阮本身也精神状况也极不稳定,这不能算是温家一家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