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只觉得脚底背心直冒冷气,忍不住地寒颤。
凌峰一声冷笑:“见谅?你这个人类,年纪不大,胆子倒挺大。”说着他一挥袖,一股强势白光向时令冲击过来,她瞪大眼睛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腾空甩出五六米。
虽然长明方政就站在时令身旁两三步远,但却并未被这股气势波及,只觉一股劲风面前呼啸而过,方政赶紧俯首一鞠,颤着声音道:“城主大人饶命,时令是我带进来的,要罚还请罚我吧!”
凌峰言语森然道:“你也别急,以后会找你算总账的。”
猝不及防间的一击让时令仿若被车撞一般浑身疼痛,后背震颤之感让她如针刺入骨,浊气涌上喉头,手臂撞击至后方台阶上,腕部珠串应声而断,与大理石地面呼应形成珠落玉盘不连续的叮叮当当声,那是一串红色玛瑙石穿成的珠子,时令记不得什么时候买过它,家里无意翻出,只觉其色泽透亮,光滑红润,带在腕上极衬肤色。
见状长明身形一动,似乎想到什么,凌峰指尖微蜷,一颗红色玛瑙石飞起,顺势被其夹在指尖观摩,他盯了半晌饶有兴味道:“你这条珠串倒不似俗物。”
长明自进入殿中便是平淡,无波的状态,此时却是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他状似无意的道:“虽然时令误入城中,但索性也为我们提供了无面人的线索,如若她所见即真,无面人重新露面,怕往后会有不小灾祸,我们也早该防范才是。”
无面人乃是云京天城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虽然五十年前瘟疫以平,但那无面人却是任人翻遍城中乃至方圆百里也未有其踪迹,散播一场瘟疫后便消失不见,行踪不定,让人查无可查,更无人知其来源去向,故而提及便是人心惶惶。
疫病之初使人五感尽失,严重者面部逐渐模糊,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故而死伤无数,极为惊骇。他因此趁机吸取掠夺大量元气后消失不见,云京天城受此毒害颇深。
长明继续:“况且时令弟弟时兴不小心撞死知更鸟,却被无面人带走,不知何意?但知更鸟来自浮玉山,想来石榴或许会知道其中蹊跷,我认为可从此处调查。”
想来五十年前那一幕仍历历在目,凌峰转移视线,面色肃穆:“无面人重出于世,是该引起重视,只是浮玉山……”
长明俯首一鞠道:“长明愿去一探究竟,查明真相。”
凌峰走到长明跟前将手放在他的肩上,“只是五十年前你为此事耗尽心血,差点魂消魄散,好不容易休养过来,又是未曾歇息一刻,我也实在不忍,况且你与浮玉山那位也心有芥蒂,未曾来往,还是罢了,无面人之事牵连甚广,如今既已冒出苗头,还需及时掐断,防患未然,我还是亲自走一趟吧。”
顿了顿他道:“我不在的日子里,城中之事你便代劳,有你在,我放心。”
城主既已安排,长明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凌峰放下手忽而转身对时令道:“无面人是你先发现的,及时上报也算是将功补过。”
顿了顿他又道:“你既已至城中,明日便随方政回去,我可当作未有今事。”
时令两手撑地,支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方政想要搀扶却想起自己只是魂魄一缕,有心无力,时令喉头沙哑,她道:“多谢城主大人,时令感激于心,但弟弟时兴不知所踪,我一定要找到他,只要您同意让我留在城中,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凌峰一声冷笑道:“做什么都愿意说来容易,可我又有什么事需要你来做。”
凌峰转向长明,目光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探究之意,道:“长明你对此怎么看?”
长明见时令脸色煞白,内心虽急如风火,面上依旧波澜不惊道:“时令时兴姐弟二人遇见无面人,可为何时兴却被带走,或许找到他,离无面人的线索便不远了。至于时令,她既然不愿走,不若就安排在明澈湖,那里也正需要人手。”
“好吧,就依你所言,你将她带去,我会吩咐白毛鼠给她安排工作,以后就看她自己了。”
说完便一挥手,吩咐他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