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神可以扒光一个人，那么颜夏现在已经赤身裸体了。光头猥琐的眼神如附骨之疽，透着黏腻的恶心，让人反胃。
颜夏这一刻是真的害怕，这群人不是那些生意场上可以虚与委蛇的商人。在酒桌上，利益，财色，她可以换着花样谈，该避免的能避免，有的是办法脱身。
但眼前的人不一样，这是身上有案底的混混，没法讲道理的流氓。
他们视礼义廉耻为笑话，视道德法律为空气。
她强忍着惊悸，咬着牙关说：“可以付，我手里还有笔钱，如果你现在要，我可以给你们转过去。”
光头摸了一把油光锃亮的脑门，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咧开嘴开心得不行：“瞧瞧，咱们颜大美女到底是真单纯，还是装单纯呢？你手里拿点钱够干什么的？看不起我啊？我要的是那点钱的事吗？”
颜夏还想拖延时间，那光头突然脸色一沉：“赶紧的，都等什么？给我把这娘儿们扒了，让我好好看看她值多少。”
他身后两个人立马走过来就要架住颜夏，郭凯和许靓立马惊呼着扑过来。
许靓三两下就被人按在椅子上，而郭凯寡不敌众，被几个流氓直接打倒在地。
眼看着那两人要去扯颜夏的裙子，颜夏白着脸冷道：“你们如果今天撕了这衣服，我保证你们还得进去关几年。”
“哟，这时候了还吓唬人呢？小美人你还挺能装。”光头也站了起来。
颜夏的神情更镇定了：“我吓唬你？这办公室里装了隐形摄像头，云存档，你做的所有事都记录进去了，”
光头脸色冷了，他豺狼一样盯了她一会儿，突然咧嘴笑道：“我赌你依然在诓我。”
说罢，他直接伸手去扯她的领口，颜夏哆嗦了下唇，然而却强撑着，只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光头的手终于还是停下了，他瞥了颜夏两眼，说：“比我们那圈子里的人倒更有点胆色。”
颜夏一口气没敢松，“我是你的话，现在就带着人走，我来的时候报警了，如果你们现在走，我保证视频不会交给警察，你们囚禁和打人的事就此揭过。”
没过一会儿，光头还真带着人走了，许靓猛地松了口气。
颜夏更是膝盖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许靓担惊受怕地看着她说：“你乱扯的功夫又升级了。”
颜夏哆嗦的说不上来话，郭凯青着嘴角，默默地把她扶起来。
许靓看过去：“小郭，委屈你了。”
“没关系，你们没事就行。”要不是他正好在给许靓交接工作，就要这两个女人独自面对这帮流氓了，虽然他没帮上什么忙。
“你真报警了？”许靓想想又问颜夏。
“没，我哪知道办公室里会是这么群人。”颜夏有气无力，“不过，这么一遭后，这间办公室还是装一个摄像头吧。”
*
颜夏彻底告别了她的房子，搬进了一间简单的单身公寓。
有多简单呢？
开门就是卧室，扭头就是卫生间，屋内软装只有床和桌椅，一扇只有头大的换气小窗嵌在墙壁上，这萧条的场景真是让人熟悉又无奈。
真没比铁窗泪好到哪儿去。
孟梦本来强烈要求颜夏住她那儿，但是孟梦跟父母住，她实在不想麻烦，而大K跟男朋友住，许靓又猫毛过敏。她本又独立惯了，迅速找好了房子就搬了进去，一大堆东西私人物品就占了半个屋子。
她看着更显局促的房间，满腔疲惫，什么也不想动直接倒在泛黄的床垫上。
小布跳上来，贴着她的脸颊蹭了蹭。
“小布，你别走了吧？”颜夏看着它，轻轻呢喃了一句。
“喵～”
颜夏挠挠它的耳朵：“乖，我随口一说，总不能让你陪我过这种日子……”
什么日子呢？可能要长久暗无天日，滚入尘埃里，为生计奔波。
颜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又被噩梦困住了，刺眼的白炽灯，嘈杂的人群，他们窃窃私语，他们笑容可憎，他们说她罪不容诛，说她这些年来的好日子不过是一场青天白日梦。
梦碎了，又切到一个光头，光头邪肆的笑容像扼住她的喉咙。她胸腔发出悲鸣，依然挣脱不得。
“喵～”
颜夏倏地惊醒，睁开眼才发现，胸腔的窒息感来源于小布，她正蹲坐在她的胸口，歪头打量她。
颜夏抱起来爬了起来。
天色乍亮。
手机里有不少未接电话，厂商的，合作方的，也有不少陌生的。网络上有人人肉了她，这种陌生骚扰电话，一天百来个不止，颜夏选择软件自动拉黑。
正翻看着，看到孟梦凌晨发的一条微信内容，让她有些愣神。
孟梦说：“夏夏，快看微博，邵知瑾发微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