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尅惺,我今天又在落霞渊找到一块骨雕,你看看和你那块是同一个人刻的吗?”
蔺尅惺抬眸,撑着脸慵懒地看向来人,小姑娘穿着雪青色长裙,眨着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蔺尅惺叹气,十分顺手的接过小姑娘手里的第八百七十一块骨雕,也不知到底谁那么无聊,天天往落霞渊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扔骨雕,还雕得这般精美。
“不是。”蔺尅惺随意瞟了一眼手中的骨雕,便将其放到一边。
花阙水端着茶在蔺尅惺对面坐下,“又不是啊?这都十年了,难道丢骨雕的人不是落霞山庄弟子?”
“我早说过,他并非庄中弟子。”蔺尅惺没有起伏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一丝无奈。
“那为何你会在落霞渊捡到他的骨雕?”
“不是捡的。”
“你明明当时跟爹爹说是捡的!”
蔺尅惺还想说什么,然而花阙水撂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门外。
花阙水自顾自的朝府邸走。
十年前,蔺尅惺身着靛青色衣衫,浑身是血的来到落霞山庄,花阙水第一眼就被她的样貌吸引,她白皙的皮肤上沾着干涸的血迹,似红梅落雪,深邃的眼睛此刻紧紧阖着,睫毛估计是因为疼痛而不停颤动着。
花阙水长这么大,也没少见过外貌绝佳的男子,但却极少有这般合她心意的。后来蔺尅惺的眼眸中总掺杂着自己看不懂的情绪,她很好奇,这个人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阙水将昏迷的蔺尅惺送到爹爹房中后,便通知医仙前往诊治。
蔺尅惺醒来,花阙水在房门外被爹爹施的隔音术挡住,并未听清房中之人说了什么。唯一模糊听见的一句话——“我捡起来才发现是这枚骨雕。”
这是两人谈完话,收掉隔音术时,蔺尅惺说的最后一句话,花阙水也只在进屋时远远地看见那枚骨雕一眼。
花阙水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卧房,她扑倒在床上,发泄似的大叫了一声,“明明就是捡的嘛,我当时听的一清二楚。”
彼时落霞山庄庄主花怨怜已有两名弟子,蔺尅惺便拜为庄主座下三弟子,十年间,多数时候蔺尅惺关在落霞山庄养伤、修炼,偶尔几次会外出执行任务,大家都很开心,唯独蔺尅惺心事重重,似在寻找些什么。因此花阙水也就在落霞山庄给蔺尅惺捡了十年的骨头。
……
赡町坊。
“哟!楚公子!这是又给自己放假了?”
祁掌柜端着盘子从二楼缓步而下,青绿色长裙衬的她身段妖娆,肤若凝脂,纤细的手指轻轻扶着护栏,另一只手中的盘子上放着刚从楼上收拾的茶壶和茶杯。
楚臣冷淡道:“再不放假就要被抓了。”
祁裳令嗤笑一声,你这手段要是能被抓,那抓你的人非得是个书中仙人不可。
她引着楚臣上了三楼,两人步入客房,房中正候着两名护卫,而本该放着床铺的位置,此时仅剩一扇打开的大门。
赡町坊背靠几座相连的山脉,山中是天然而成的溶洞,此刻已被搭建了不少楼梯、房屋,山洞中人声鼎沸,与山外寥寥几家客栈茶坊形成鲜明对比。
“祁掌柜,你这相好的又回家来看你了?”
说话者正是楚臣这次要找的人。
“吴掌柜,你又瞎说,和我相好的人要是这么大半年才回来一次,我早踹了。”
祁裳令说笑着,帮楚臣拉开了吴掌柜对面的椅子。
楚臣面无表情坐下,放了一串钥匙在桌上,“老位置,五千两定金。”
“楚公子和我们交易这么多次了,信得过,这是全款,您瞧瞧。”
吴掌柜笑着,推了一叠银票到楚臣面前。
楚臣仔细数了数才好好装进口袋里。
“钥匙你用完放门口就行,我自会去取。”
说完,楚臣转身就走,祁裳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撇撇嘴,和他做生意这么多年,他总是来去匆匆,到底是做什么的、身份又是什么,根本不得而知,要不是实在熟不起来,她也不建议多这么个相好。
……
落霞山庄。
花阙水走后,蔺尅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这几年跟着花怨怜修炼,功力长进了不少,想当初自己只跟着父亲学了点半吊子的法术,离开父亲后连变换声音的法术都不会,只能装哑。
蔺尅惺走到窗前,看见一朵凋零的白牡丹落到地面。
十年前。那是她在父亲被杀后第一次见到楚臣。家破人亡,蔺尅惺女扮男装浪迹天涯,凭借着父亲那里学的点法术、楚臣师父那里蹭的点医术,勉勉强强也能四处混得点钱过日子。
一日,蔺尅惺得到消息,最近远山古墓附近总出现盗墓贼的痕迹。
远山古墓中葬着一位凡人女子,其夫君被世人称作“远山神君”,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