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的纱质窗帘随风飘动,将本就雪白墙壁衬得更无暇,床上零散地摆着几个布偶,和地毯的颜色相互照应,可见这房间是用心布置过的。
“时留?”一陌生中年男性伸手在小姜时留眼前挥了挥,见其没有反应,只得叹了口气。
身后的门发出一声轻响,进来的是一名身着正装的女性,看起来像是职场精英。
她从西装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便携的笔与记录本,推了推眼镜:
“已经一周了,她的状况丝毫没有改变吗?”
中年男子略带遗憾地颔首:
“上面怎么说?”
“已经联系好了旗下的抚育机构,手续这两天就能办好,如果顺利的话三天后就可以送过去。”
精英女语气冷淡,说话音调不带一丝多余的起伏。
中年男子露出讶异的神情:
“抚育机构?怎么会...”
精英女“嗯”了一声:“今天刚到的通知,这是最终方案。”
“可...”
中年男子似乎有些犹豫,却未把话说完。
“不行,我不同意!”
门外猛地闯进来一个男人,情绪看起来比较激动。
“周晋,你冷静点。”
女子看起来并不意外的样子,淡定地用笔继续写着什么,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再冷静孩子都要送去...”
周晋说着话,眼神突然扫到房间内垂着眸的姜时留,顿了顿:“走,去外面说。”
随着一声门响,房间内又只剩下姜时留一人。
关门声引得姜时留睫毛一颤,
他们要将自己送去哪儿?
姜时留沉默半晌,还是轻轻地下了床,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一条窄窄的缝。
不算清晰的声音透过缝隙传进了房间。
“张怡贝,上面到底怎么想的?”
周晋的声音虽刻意压低,却依然掩不住其中怒火。
“姜寒和程诺再怎么说也是为了组织才牺牲,他们家就时留这一个孩子,你现在告诉我,要把她送到孤儿院去?!”
“你别太激动,那里没你想的那么坏。”张怡贝将眼镜摘下来擦了擦,淡定道:
“这是组织旗下最好的抚育机构,里面的教育资源和生活条件都是最好的标准,如果你是担心她的生活水平,那倒不必有所顾虑。”
“她已经十岁了,又明显在阴影里出不来,现在送到那种无亲无故的地方,怎么可能过得好。”
周晋对张怡贝的话不敢苟同,脸上满挂着忧心。
“就算退一万步说,发生了这种事情,她的安全谁能保障?
那里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要是出危险怎么办?万一等到他们出来...”
周晋说到这,突然哽住了。
他深呼吸了两口,靠近张怡贝压着情绪道:
“他们能杀了程诺和姜寒,若是有机会,还会在乎多杀一个姜时留吗?”
“正是因为他们已经出事了,所以只有那里才能保证姜时留的安全。”
张怡贝眼神一黯,脸上也带了些伤感:
“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他们再嚣张也不敢光明正大,把主意打到组织眼皮子底下来。”
周晋闻言,好几秒没有说话,默默地从兜里抽出一根烟点燃。燃烧的烟头冒出一缕白雾,随着手的动作在空中画出弧线。
周晋深深地抽了一口烟,后又吐出浊气: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
张怡贝看着他,抬手拍了拍周晋的肩膀:
“我知道你和姜寒关系好,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关于时留的去处暂时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组织上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总不能特地派一个人24小时照顾她吧?”
周晋默然不语。
张怡贝等了好几秒也未见他出声,想着他应该花点时间接受现实,于是叹了口气,转身准备进入房间。
她刚转身,就听见背后传来沉稳的声音:
“我来。”
回头,周晋望向她的眼神虽疲惫却又无比坚定。
“什么?”张怡贝疑惑。
“一周前,我已经向组织递了辞呈。”周晋重重地吸了一口烟,低声道。
张怡贝淡定的脸上浮现一抹吃惊之色:
“辞职?你刚立了大功,才通知你准备晋升,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提辞职?”
“...所以,姜时留就交给我带吧。”
周晋似乎不愿多做解释,转头便朝房间走去。
姜时留本透过门缝看着一切,却没想到周晋会突然过来,于是连连后退好几步,警觉地看着进门之人。
周晋发现姜时留躲在门后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