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样不对。”柳倾玉沉着嗓子,她觉得赵泽世太不把他自己当回事了。听他这意思,似乎是只要大晋好,他怎么样没关系。 但怎么能是这样呢?他也该为自己考虑。 “洛都是大晋的命脉所在,你岂能不管?” 赵泽世道:“我再想想。”他说了这句话,就坐在桌边没再动。 其实他是不想管洛都那面的事情了,若是说在他还没有去宋国做质子的时候,可能他也不会这般着急就发动战争。可是如今,最差的情况不过是他把命留在战场,大晋不会因他而乱,他想拼一把。 屋内静了下来。 柳倾玉从赵泽世这时候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他不愿。即使他说的是他要想想。 “你早些休息,时间不早了。”赵泽世看柳倾玉还在那里坐着,温声提醒道。他自上位以来,杀伐决断,从未因为谁改变过想法,从来都是强势决定,不留余地。可是柳倾玉的话,他得再考虑考虑。 柳倾玉问:“陛下呢?”她的声音有着悦耳的磁性,让赵泽世听了就觉得安心。他知道她问的是,他什么时候休息,而不是刚刚那件事如何决断。 她从来都这么温柔,不会去逼他。 “我明日一早得去云州郡,想和你多待会儿。”赵泽世说。 第二日天未亮的时候赵泽世就出发了,柳倾玉那时还未醒,赵泽世也吩咐了人不许打扰她。 这几日柳倾玉常出门,渐渐便认识了一个人,那人名叫林疋(ya),是个来往宋晋边境的商人。 “羽小姐,我新得了一块成色上佳的玉石,你来瞧瞧。”在河州郡,柳倾玉为掩人耳目,给自己起了一个化名。 河州郡本地人,贵族中姓羽的多,她便给自己化名为羽倾泽。 柳倾玉看着那玉石的成色,果真是上佳,足够皇室御用了。 “林公子果然不是普通人,这样的玉石有市无价,你竟能拿出这样大一块。”柳倾玉发自内心称赞道,同时她也细心观察着林疋的神色。 她怀疑林疋,因为她与林疋的认识,实在是太巧了,巧到找不出错来,倒像人有心设计。 林疋把玉石小心收起来,脸上一片自得之色,脱口而出道:“那是自然,这可是要贡给宋国皇帝的好东西。” 随即他脸上一片害怕之色,“哎,对了羽小姐,我是把你当朋友才与你说这些的,你可不能把我给卖了。” 柳倾玉没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端倪来,她回应道:“自然不会,又不是给咱们陛下的,我何必多管这种闲事?” 林疋接话道:“话说,咱们陛下当真英明神武,多少年了,头一次胜仗就是咱们陛下治下出现的。” 他有意吹捧赵泽世,想看看柳倾玉的反应。不过他看不出什么,眼前这女子表情什么的都像是符号,无论在什么情景下,都非常合理,也合礼。 “林公子似乎很崇敬陛下,与其他商人倒是不同。”柳倾玉面上始终挂着一抹浅笑,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 她像是闲聊一样这么说着,也是在试探面前之人的真实身份。 果不其然,她听到林疋道:“陛下颁布新税法,给了我们商人这么多便利,其他人是疯了吧。” 这新税法,大晋没人认赵泽世,在官场的推波助澜下,商人们只知道先帝在时,今上要提商人的税。林疋如此自然而然说出这番话,怕是消息打探的太深,忘了注意民情。 柳倾玉了然,这人不仅不是商人,还不是大晋人。应该是一个不常与大晋打交道的宋人。看他言谈举止,不拘小节,见识也不是普通商人该有的,该是宋国武将。 她初步对林疋的身份有了断定,没有揭穿出来,而是直言道:“林公子果然不一般,很多商人不知道陛下为这税法出了多少力,只是一味地埋怨,看来大晋还是有明白人的。” 对方听她这么说,眼底掠过一道光,他越发确定,这女子应该是洛都哪个将军家的小辈,而且爱慕赵泽世。晋国的将门没几个,如今卫家在这儿,所以眼前之人很可能是卫家的小姐。 而她的化名羽倾泽,则揭示了更重要的一点,她与晋国皇帝赵泽世的关系不一般。 他自觉理清了对方的身份,再说话时,也带了几分从容。 这一次,他没有继续深挖,怕引起柳倾玉的怀疑。同样的,柳倾玉也怕打草惊蛇,和他聊起了无关紧要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