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放下碗筷时,柳溪琮收拾把食具收到了木盒里。 他道:“陛下当街杀了楚堃,与宋国开战怕是近在眼前。” “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自己上战场了吧?”这一句才是她真正想问的。 柳溪琮道:“谁知道呢。” “我不想他去。”柳倾玉扶着腿又跪直了,她低着头小声说道。 柳溪琮没再答话,提着木盒出去了。 在往回走的路上,柳溪琮越想越觉得玉儿的反应不对劲,她好像知道陛下是怎么处理的昨日之事,只是为了告诉他,她不希望陛下亲征。 玉儿应当是想借他之口劝谏陛下,可是,是谁告诉了她昨日之事呢? 晚上,柳倾玉几乎要跪不住了,她额角鬓间全是冷汗,汗水几乎湿透冬日的衣服。 暗夜中,祠堂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在她耳中格外清晰。她没有转身去看,只是尽力去维持着自己跪立的姿势。 来人在依旧在她身侧跪下,“你歇会儿吧,我替你跪。” 柳倾玉纵然是身体累到了极限,依旧没有做出失礼的举动,只是笑着问道:“这受罚,还有替的?”她的嗓音很是沙哑,让赵泽世心中一揪一揪的疼。 赵泽世道:“夫妻一体,自然可以。” 柳倾玉笑道:“谁和你夫妻一体?”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连笑着打趣人都有气无力。 赵泽世眸光暗了暗,她如今在这里罚跪是因为没保护好自己,可没保护好她的人,是他。 他站起来,走到柳倾玉身边,“休息一会儿,柳相不会愿意看到你把自己累坏的。”他扶着柳倾玉坐下,低头帮她按摩起来。 柳倾玉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看着赵泽世,“别……我不疼的。” 在柳家祠堂里,由着赵泽世替她按摩,她心里很别扭。 赵泽世抬头看着她,见她眼神有些慌张,不像刚才那样自如,猜想是因为在祠堂这种地方。 他不想让她不舒服,便把手收了回去。 “你去旁边坐着,自己按按。”跪这么长时间,即便下边垫着软垫,小腿也该乌青一片了。 说完之后,赵泽世在柳倾玉跪过的软垫上跪好,对她笑了笑,“玉儿,我这也算提前认了祖宗了,往后你可不能赖账。” 他有意让柳倾玉放松,所以说了这么一句。柳倾玉在旁边坐着,双腿并在一起,胳膊抱着膝盖,她本来心中还觉得很不好意思,被赵泽世这一句插进来,倒是先笑了下。 她没说话,但赵泽世听见她小声的笑了。 男子回过头去看她,“笑什么呢?” 柳倾玉没理他,把脸埋在膝盖里轻轻笑着。 没得到小姑娘的回应,赵泽世自顾自说道:“莫不是玉儿觉得,我这不算和你一起认了祖宗?” 女子笑了一会儿才把脸从膝间扬起,他看向赵泽世,觉得他似是耍赖的少年。 其实按着年龄说,赵泽世也不大,可他做了皇帝,人们看他便总带了一层尊敬,也就让人觉得他少年老成起来。 “算,自然是算的。”她手扶着地跪坐起来,和赵泽世并肩而跪,她看着赵泽世认真说道:“不管我柳家的祖宗认不认,反正我柳倾玉认准你了。” 她这么直白的话让赵泽世面上起了潮红,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和柳倾玉接触这么久,他一直都知道她守礼的身体里装着一个自由的灵魂,可因为她总是行规步矩,偶尔她的大胆表露出来,便会让他无力招架,沦陷在她放肆的话语和坚定不移的目光里。 看着他面上的潮红,她知道赵泽世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把目光移开。 她盯着眼底的一方石砖,轻声说道:“我是说真的。” 许久,她听到男子“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祠堂内静悄悄的,她目光看着四处,见烛火摇曳,时不时发出哔啵的声响。 “我知道。”在空旷的屋内,这句话格外清楚地进入了柳倾玉耳中,还未等柳倾玉想明白这句“我知道”的含义,她就听见赵泽世又说起来。 他继续道:“之前是我太瞻前顾后,顾及太多,以后不会了。” 多的话他没再说,可柳倾玉总觉得,这句“以后不会了”像是在做什么保证一样。他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却又带着那么些郑重其事的感觉。 赵泽世看了看跪坐的柳倾玉,觉得她的腿可能撑不住这么跪着了,对她道:“玉儿你靠着我。” 柳倾玉看了看他们之间的距离,这怎么靠?然后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