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这次回家,自然又是不欢而散。
他开车往家的方向走,脑子里想了无数,林茵不在这个圈子里生活,就这么被他硬生生扯进来,是不是有些残忍?
这个圈子,虚伪的无以复加。
干净的人根本无法生存下去,这才是他逃离的原因,独善其身太难了。
她就是一只小羊,可却被他领进了狼群。
车开进小区,他走神了,居然没有进地下车库就熄火,随便停在一棵茂盛的法国梧桐下。
灯光初起,透过宽大的叶子,留下一路斑驳。
他不吸烟,有些烦躁地翻了半天,才找到一根,又找不到打火机,按亮车上的点烟器又收手,一明一暗,明灭之间,他拧着眉心,忽然一动不动。
烟还叼在嘴上,居然成了释放压力的道具,就好像已经烟雾缭绕,弥散开来的不止是那些尘雾,而是他并不平静的心。
他想避世,可就有人不想让他如愿。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车窗发出扣扣的几声响。
沈墨这才收回神儿,转头一看,就看见车窗外干干净净的一张脸,明媚美丽,笑容灿烂得像一道光射下来。
女人朝他挥挥手,嘴角翘起的时候,他忽然就看见她一眨一眨地故意和他抛媚眼。
动作并不自如娴熟,可越是这样笨拙的讨好,就越带了一些欲拒还迎的诱惑。
他把烟丢一边,放下车窗,听见她捏着嗓子说:“先生,请问你是单身吗?愿不愿意和我约会啊?”
他顿时轻松起来,她似乎有一股魔力,瞬间把他从沈家那个泥沼中拉拽出来,与其说是淡忘,更像是一种救赎。
他笑着一偏头,继而闲适地将一只胳膊架在车窗上,装模作样地陪她演戏,“你虽然挺漂亮,但我已婚。”
林茵拙劣地吹了个口哨,她刚和他学会不久,是有个晚上,俩人做完坏事儿,他牵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教她的。
他说:“这大概是我从小到大最离经叛道的行为了。”
她听了,也是微微一怔,有点可怜他。
他当一个好孩子,好学生,好医生,好男人,不敢犯一丁点儿的错误,这么一路走来,应该很累吧。
她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时候的男人,就只是紧紧攥了攥他的手掌,他回握过来,两个人居然有了心照不宣,不言而喻的默契。
今天,她又吹了口哨,虽不熟练,但也带着轻松谐谑的味道,“你太太比我好看?”
“嗯。”沈墨解开安全带,顺势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得更近一点。
她身子靠过来,他向外一倾,一手托着她后脑,让她离自己更近,直到双唇相接。
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他,“你怎么这样?”
“你先勾的我。”他无赖地把责任推在她身上。
一开车门,牵住女人的手,扣住她手腕,动作霸道,言语倒是温柔:“怎么在这?等我?”
她惊诧地像在看傻子,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不然呢?”她觉得她这个举动已经非常非常明显,他居然还问。
沈墨不再发问,只把人儿搂得更紧,这一刻,两个人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一些,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他担心她,反过来,她同样也关心他的感受。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的沈家之行,并不简单。
她不舒服,同样,闹了一场,他也不痛快。
沈墨此刻忽然有了一种错觉,当日他腹背受敌时是孤军奋战,而今他居然有了盟友。
她成了他的底气,这是他绝没想到的。
他把下巴轻轻搭在她头顶上,默默不语,许久才开口,“要是受委屈了一定和我说。”
林茵不回话,只在他怀里缓缓摇头。
她比他想象的要强大。
沈四海说她是狐狸精,如今低头再看,她小小的一团身子扭动着,居然不知自己是在惹火。
他久久不能压抑,猛地一开后座的门,一下把她丢在后座上,自己也随之扑过去,像是一头兽。
黑暗里,不知是欲望更多,还是想寻求心理安慰更多。
他肆意动手动脚,林茵只是一边躲,却又一边迎合,说不清自己是在拒绝,还是真心配合。
直到两人几乎要忍耐不下,才勉勉强强停下来。
林茵捂着脸,有点不好意思。
她刚才说的那是什么,她说:“没有那个。”
难道她拒绝的原因不该是地点吗?
他们怎么能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