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茵不知道男人的疲惫到底是真的,还是故意演戏给女人看的,就好像特意示弱寻求安慰。
她看着床上的那匹狼,哪里还有方才疲倦的样子。
他再次凑过来,骨骼的重量压在她的臀腿上,令她不堪重负。
她费力抬起小腿,趁他不备,在他肩上踹了一下。
他精准地抓住她的脚踝,以至于这不轻不重的一脚,倒像是她故意去挑逗他。
他暗哑地笑了一声,“你觉得你这样有用?”
她知道没用,但这是她的态度。
“我不想了……”
骨头都要拆散了,身体是纵情之后的虚无感,她看着他温柔的眼神,甚至一度失了焦点。
他听着她不情不愿的声音,也不勉强,只是一字一句问她:“你想给我洗澡?还是我给你洗澡?”
她回神,轻抬眉头,“我能不选吗?”
他不答话,就是不能。
“那我能不洗吗?”她退而求其次,累得根本不想动弹,更何况是洗澡。
“可以。”这次他回答得倒是极快。
她稍稍舒一口气。
但他说:“我得洗,你要是真感谢我,就服务一下……”
“你是不是有点无赖?”
“是你说要感谢我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了,才会在那样激情的时刻,动情地在他耳边说什么,从来没有人这么贴心帮她照顾父母、分担压力,她真的很感谢他。
她难以反驳,沉下声音回:“那你别后悔。”
沈墨在一句不后悔之后深深地、深深地后悔了。
他从不知道有女人会这么狡猾,睚眦必报,不,应该是恩将仇报。
他看着自己通红几乎泛着红血丝的皮肤,“你从哪弄来的这玩意儿?”
林茵拎着当年同学给她的粗丝瓜瓤子,没敢说这是人家让她搓膝盖脚后跟的,如今她全部用在了某人身上,堪称酷刑。
沈墨本来酝酿的享受没有得到,反而是忍受着,直到忍受不了,才说:“你确定你是想报答我?”
他心想,不是报复?逼供上大刑也不过如此了!
他的皮肤在男人中算是白的,如今被她搓弄出了胭脂红的印记,居然有了暧昧的味道。
她难得笑得狡诈,一身真丝家居服被水雾浸透,贴合着曲线,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直到对面的人幽幽地望过来,深沉的眼中不再平静,翻滚的欲望真实而明显。
她的笑才顿住,本能地看看自己,又一扫他的身体。
“看什么?”他慢悠悠地,明知故问。
她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他不紧张,反而是她紧张无比,就好像赤身裸体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刚刚那一眼倒像是要欲擒故纵,做出一副勾引人的模样。
她可太冤了!
她嘴硬地顶嘴,“没看……什么。”
他湿漉漉的手忽然拦住她后退的方向,湿而热的温度透过衣料烫在皮肤上,先是热,继而凉,再一点一点升温,如同沸腾的水一般。
他额头凑过来,彼此抵在一处,声音懒散黯哑,“什么是什么?”
他说的像绕口令,她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男人真是一个特定的物种,可以正人君子,也可以下流无耻,所以才会有道貌岸然这个词语。
他蛊惑道,“你看了我,我是不是也应该看回去?不然不就吃亏了?”
他怎么能吃亏呢?
他的指尖一下一下滑着她漂亮的锁骨,看似慵懒随意的动作,落在林茵眼里更像是挑衅。
被他抚过的皮肤如同燃烧起来了一般,他热,便也让她热。
她脑子轰地一声,跟着燥热起来,手臂不知怎么就缠上他的脖子,手腕轻垂,眼波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他。
他轻笑,有一些事总要势均力敌才好玩,他就喜欢她在任何事上都不服输的样子。
等一切都结束时,林茵嗓子都哑了。
再看两个人身上,洗澡的和不洗澡的全都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