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笙什么都好，就是话多，有用的话多，闲话也不少。
电话已经不知道响了几次，沈墨无奈地接通，他不言语，对面的人一个劲儿地喂喂叫唤。
蒋南笙先是生气，后面反而被气笑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沈墨这个人自小到大就别扭。
他笑着说：“也不怪你那个德性，你这个后院恐怕是要起火。”
他说的直白，可也刺耳。
沈墨纵是再洒脱，终是忍不住轻轻一蹙眉，眉间小小的褶皱许久不见散开。
没人喜欢自己的人被觊觎，还是这种明目张胆的。
蒋南笙也不再顾及沈墨，知道他轻易不会发声，只自顾自道：“那臭小子哪来的？毛长全了没有，他妈的是不是摔坏脑子了！当着我面儿就敢和你老婆那腻腻歪歪……妈的！”
别说沈墨，他都忍不下去了。
送到学校宿舍门口，林茵嘱咐两句刚想走，那臭小子明目张胆地就一把抓住她胳膊。
蒋南笙眼睛一瞪，咋的，当他是死人怎么的？他答应好了要做护花使者，别说上手摸，就是看两眼都不行。
他在身后咬牙切齿，装模作样地捏着拳头，君子动口小人动手，他妈的天天打官司动口多了，看来得疏散疏散筋骨了。
林茵本能地一收手，“别动手动脚的。”
现在的孩子说不清究竟是成熟还是幼稚，她不想多想，不愿把人想得太复杂，可她怕沈墨多想，不然也不会派来个监视她的。
陈子义红着脸，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我……我就是……”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情窦初开，明知不可为却又心痒痒，男女之间的事情神秘又美好，他想说，他就是舍不得她离开，可也知道这话说出口，林茵大概就不会再见他了。
蒋南笙一撇头，也不等两个人依依惜别，虚扶着林茵肩膀，把她头向反方向一带，朝身后的男孩子一挥手，再见也不说。
蒋南笙见沈墨始终保持沉默，试探问：“要不要找人教育教育那小子？”
法律非黑即白，可人世间却并不是非黑即白。
他和沈墨圈子里不是没有和灰色地带接触的机会，有时候一些非常手段也是避免不了的。
沈墨这才发出声音，“不用。”
简短而清晰，他对自己，对林茵，都有信心。
林茵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起来看看卧室，床上干净而平整，沈墨看来是一夜未归。
她没习惯婚姻里妻子的查岗，沈墨似乎也没有自觉做丈夫应有的报备。
她拿手拢着头发，随便卷了个丸子头，又环顾空荡荡的家，叹口气，昨天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先，虽然这个男人也有点小气。
她一边腹诽，一边还是认命地走向厨房。
她不擅长做饭，但人菜瘾大，厨具用品倒是齐全，叮叮咣咣一通，她看着自己的成果，用便当盒仔细摆好造型，她这么低姿态，那人总该不生气了吧！
沈墨立在窗前，转头看看桌上的便当盒，又回头，语调冷漠，“这是？”
林茵低声下气地回，“给你送饭。”
她本想说给你赔罪，出口的刹那还是不好意思。
灼热的太阳射进来，折成抽象的角度，沈墨迎上那束光，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眯着眼问：“不是来看你妈？”
林茵心里翻白眼，直男大概就是这样，话都不会好好说，像骂人。
她说：“陈微女士都睡觉了，不信你去看看。”
沈墨自然而然点头，确实，医院午饭发放的早，那她看来真的是专程给他送饭。
“无事献殷勤。”说完，他依旧没回头。
林茵忍不住想，那一扇窗有那么好看吗？
他说她无事献殷勤，后面的话林茵自然知道，她佯装不明，这个人真是软硬不吃，哄都不行。
林茵咬咬牙，坦白说：“我和那人真没什么，你别疑神疑鬼的，要是不信我当你面视频对话？”
她以为沈墨会客气客气，大约会说不用啊。没想到，他难得一笑，回身坐到她面前，就那么静静看着她，理直气壮地等她操作。
她骑虎难下，不情愿地拨通语音通话，又认命地开了免提。
语音通话刚响一声，那边就接通了。
电话里陈子义的声音难掩激动，“我真没想到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我一晚上都没睡好，想了整整一夜，我想……我想你……”
“额……”林茵手忙脚乱地按断通话，她就不该作死，本来是道歉来的，这下倒好，成了抓现行，“你听我解释。”
其实，她真的无从解释。
沈墨抬眼，眸色幽深，他居然还自信满满地相信自己，相信林茵，他这是自信过度了。
他修长的手指紧紧蜷缩起来，指节分明，手背上凸起的血管带着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