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像是刚出了门。
“你怎么来了?”他对薄蓝出现在这里显然很意外。
薄蓝没有像以前一样眉梢一挑嘻嘻哈哈地说句俏皮话,她看见了温揽州红红的眼眶,听出了哭过后的鼻音,即使他尽力掩饰了。
“怎么了?”薄蓝脸板起来,眉头一皱,不自觉地泄露出自己矜贵凌人的大小姐的一面,“有人欺负你?”
“请进,随便坐。”他转移话题,让开通道,让薄蓝进了屋。
见温揽州故意忽略过去,她自然有眼色地不再追问,她过来,也只是确认他的情况,至于其他更深层的东西,她没什么心思去关注,“都开学了,你怎么没去?”
薄蓝迈进屋子,随意打量了一下,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一眼望到了阳台,粗略估计客厅加上两间卧室的大小可能也只有她自己的房间那么大,也没有什么设计风格,只是布置得很温馨整洁。
温揽州把黑色的羽绒服脱了下来,里面穿了件高领的黑色毛衣,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儿里面传来热水器煮水的声音。
他并不热情,薄蓝自己脱了外套,换了拖鞋,老老实实坐在了那张正好沐浴在日光下的沙发上,仍旧好奇地打量四周,保持了一份拘谨。
直到厨房里的温揽州端了一杯水出来,她才收住好奇的目光,“阿姨不在家吗?”
她知道温揽州是单亲家庭,和自己的妈妈生活在一起。
青年步子一顿,刚回过头的薄蓝没有看到。
“不在。”
“对,学校开学了,应该是去上课了吧。”
知道家里没有长辈,薄蓝立马卸下了那份客人的矜持,指着阳台一盆盆的摆放整齐的花草,“阿姨养的吗?我可以看看吗?”
然后压根没等他答应就三步并两步地凑了过去。
远着瞧,绿油油的长势良好,走近了才发觉好些叶子都软塌塌的,开着的花朵也无精打采的,花盆里的土干到卷皮。
“这,是不是该浇水了?”薄蓝伸手摸了摸最近的一只花盆中好像生出好多触手的植物,将它有些蜷缩的叶片徒劳无功地捋平。
她不会侍弄花草,但宿舍里卯晓悦摆弄过,养了一小盆多肉,想起来浇浇水,也没怎么管过,结果有一天忽然发现圆鼓鼓的身体缀上了一个指节大小的红色小花,所以她只知道浇浇水。
薄蓝瞥了一眼温揽州的表情,难得在他脸上看出犹疑的神情。
“是吧?”他小心翼翼地反问,“最近几天没有浇水。”
薄蓝一听,仰头一脸笃定地回答,“一定就是了!”
脚尖一转,拉近两人的距离,“我帮你!”
反正比起端坐在沙发上对着温揽州,还是对着这些花花草草的好。
见温揽州好好的,再问问他什么时候返校就够了。
所以薄蓝就想着拖拖时间就回去,所以侍弄起花草来很是仔细。
结果只一门心思地想着拖时间,不和温揽州尴尬地交流,全副身心地投入到侍弄完花草身上,等弄完所有才发现天边只余残阳——时间晚了。
屋子里靠残阳维持很是昏暗,她抚了抚这盆花肉乎乎的叶子,与温揽州目光相撞,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尴尬。
她来了只是单纯地关心人!没有赖人家家里的想法啊!天地可鉴!
“咳咳,阿姨怎么还不回来?”她看向蹲在自己面前同样摸着这盆花肉乎乎叶子的温揽州,捧着花起身放到原来的位置。
站起身眼睁睁看见窗外的那抹残阳撑不住了,西沉下去,最后的那点余辉散尽。
温揽州也站起来,穷追不舍地去揉搓叶子,“嗯,不回来了。”
薄蓝从这句话里面品出点不对劲来,以当前的光线条件她其实看不太清温揽州的表情,只能看清他整个身体的轮廓,曝在余晖中竟显得有些单薄落寞。
她不死心地开口,“晚自习?”
他回望过来,向她摇摇头,声线平静残忍地否认,“不是。”
薄蓝瞬间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猜到了,心下说不出的复杂,她实在不忍心,话噎在嗓子吐不出来,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最后她闭了嘴,伸出一只手臂,拍到他的肩膀上。
也就是这一刻,或许是这朦胧的夜色,或许是来人的安慰,温揽州一直强撑的情绪难以抑制地宣泄出来,突然展臂抱住了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好像在寻求庇护一般地想将自己蜷起来。
薄蓝感到有滚烫的泪落在自己的颈间,听见他说,“薄蓝,我没有妈妈了。”
万籁寂静的一瞬间,薄蓝忍不住跟着鼻酸,发自内心地站在朋友的角度陪他伤心,感到悲哀,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
他失去唯一的亲人只是……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