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你好,司……芭小姐。”
刘教授纠正着自己对女孩的称呼,掏出了自己的本子,在上面记录了日期和时间后,向她微微点了一下头“开始吧。”
“睡眠时间持续十五天,期间没有醒过,醒后无暴食,没有不良反应。”
她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补充道“无梦。”
“不要对我说谎。”
刘教授连头都没有抬,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这次是什么。”
“没有做梦。”
沙漏的声音被逐渐放大的雨声盖过,这座城市的秋日多雨,一场接一场像是要淋没夏日灼人的温度。
芭祖卡别开头,去撕石膏边缘裂开小缝里面的纱布。
刘教授将眼镜摘下来,折好放在膝盖上“我们说过关于说谎这件事,这不利于分析病情,更不利于我帮助你恢复正常。”
她是不正常,而且对面这个人心知肚明。
“我没病。”
“你连续沉睡了十四天又二十二个小时,生命全靠机器和药物——你的父亲很担心你。”
“哈,这样吧,你先歇歇,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刘教授。”
她坐起来一点,调整了一下腿放置在沙发上的角度,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带子撤下来,将沉重的胳膊放在一旁的枕头上,直视着男人审讯刀般的目光。
“教导别人不要说谎的同时,是不是自己也不要满嘴天花乱坠好一点?”
“芭小姐。”
“担心我?你不如直接说那个人用几叠现金钱了你两个嘴巴子,然后你只能陪着笑跪着把钱一张一张捡起来比较可信。”
“芭小姐。”
“嗤,哦,我忘了,你巴不得过来呢,怎么,之前我的心理分析报告出的那些书赚不到钱了?还是赚到的钱被你那个纨绔儿子花完了?莫不是奖项是太久之前的怕被学术界忘了?真想不到你还有这种上进心呢。 ”
“芭祖卡!”
看向暴怒中的刘教授的,是一双平静的眼眸,染了一层翳的浅灰色扫过他的站起的双腿,扫过他气到颤抖握拳的双手,扫过他蠕动的嘴唇,扫过他的眼睛。
“我换过姓氏了,刘教授,还有,别叫我的全名。”
女孩的声音稍微平静了刘教授的情绪,他抽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捡起地上的眼镜。
“你这是在抗拒治疗,如果你的精神状态继续像现在这样,恐怕我有权利将你送去疗养院进行集中治疗。”
你有个P权利!这话留着吓小孩吧,那个人才不会把她送过去吃钱呢。
芭祖卡淡淡的转头去看打在落地窗上的雨滴。
“明白,教授。”
窗户上倒映着她过分清瘦苍白的脸,天边翻滚着铅色的沉云。
“只是我不认为这种治疗关系应该继续存在了。”
随着轻轻地话语落地,一声震天的雷响,屋内的灯光灭了,下一瞬,刘教授惊讶的发现对面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
“刘教授”
女孩的声音几乎和雨声融合在了一起,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毕竟女孩的右腿脚十几天之前才发生了几乎粉碎性的骨折。
“有趣的事实,瞧,我有足够的能力杀了你。”
女孩的手是冰凉的,刘教授感受到的时候吓得钢笔直接掉到了地上,因为那不仅是手掌和手指的感觉,隔在他们皮肤之间的,是几乎粉碎的石膏块。
“然而我的父亲有足够的金钱让这件事不被发现,他可是很心疼名声的。”
一点一点的,他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量在加大,呼吸也逐渐变得不顺畅。
“离我的脑袋远一点。”
女孩张口,野兽一样的齿牙朝他扑来,瞬间咬破了他的气管,而她则是贪婪的啃咬吸吮着温热的血肉。
“明白了吗。”
“啊、啊!别过来!别过来!”
又是一声惊雷,屋内恢复了光亮,芭祖卡依旧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表情淡漠的看向窗外,胳膊上和腿上打满石膏。
转过头来,那双眼睛似乎在阴天的室内发着光。
“你睡着了,刘教授。”
“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梦?”
脖子上冰凉的感觉依旧还在,刘教授去摸,却只有自己惊出的一身冷汗。
“你催眠我?”
女孩并没有否认,只是看着他。
“证据?”
她说。
一个小有名气的心理学教授被一个患有疾病且正在养伤的未成年人催眠,是不太有信服力的论证。
“今、今天”他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紧痛“今天就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