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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旧吗?
只是陈岸的身份敏感,这份思念,怕是连拥抱都做不到吧。想到这层,丁小雨有些难过。
“林溪,我们先去吃吧,看陈岸急匆匆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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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岸远远的跟在杨知南身后,跟着走过熟悉的商铺,穿过一条条胡同。
一家包子铺关着门,视线逐渐开阔。
这里是….
他和颜绾以前住的筒子楼。
陈岸看见了房东奶奶的儿子。
“王叔,好勤快啊你,吃了没啊?”
在院子里铲土的男人听见声音抬头,“杨知南,你小子,怎么又来了啊?吃了,你呢?”
“还没有,我刚从鸡鸣寺回来。”
“烧香去了?”
“没烧到,我去晚了,佛祖下班了不收我。”
“噗。”王叔被逗笑了,吐出来的烟一下呛了回。咳嗽老半天才缓过来,调侃:“你这小子,托你的福,王叔差点要去见佛祖了。”
杨知南也跟着笑,似乎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小心翼翼地问———
“王叔,他们,有消息了吗?”
王叔自然明白,“他们”是指颜绾和陈桉。
“没呢,那场大雨后俩人跟人间蒸发一样,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娘俩,命苦啊。”
那场大雨过后,街坊邻居都被警察找了个遍,问“有没有看见逃窜的陈桉?”,“不能包庇,包庇也要判刑。”
“你知道颜绾现在在哪吗?”
警察问杨知南,杨知南动了动嘴唇,然后低下了头。“你这孩子!”
杨爸急了,“我知道!我带路!他昨天晚上发烧了不太舒服!我带路就好!”
杨知南拿零花钱给颜绾买药,这事杨爸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可牵扯到国家法律,他只能先保住自己的儿子。
一行人来到医院,医院的前台护士查了下档案,说,“颜绾昨天晚上已经出院了。”
电话停机,火车站,大巴,飞机,都查不到陈桉和颜绾的购票记录。
就这样,陈桉的通缉令一直挂着,他的资料也一直存在公安局的系统。颜绾则定义为失踪人口。
院里的蓝桉死了,去年被挖掉换成了桂花树。那间房亮着灯,只是人,再也不是杨知南熟悉的了。
他们消失的一点痕迹也没有,就好像,好像那些年,只是杨知南做的一个冗长的梦。
怎么办,陈桉,你们到底在哪?
视线有点迷糊,杨知南装样扭过头,擦掉了眼泪。“对了,王奶奶身体还好吗?我听我爸说,你们今年3月去北京的大医院了。”
“唉…..癌症晚期能怎么样?医生说,已经到这一步了,什么都顺着她来,老人家开心最重要。”
俩人又唠嗑了一顿家常,王叔见时间不早了便赶杨知南回去吃饭。
“好好好,明天我还来啊。”
“回去吧你!臭小子,晚了你妈该打电话过来轰炸我了。”
“太晚了!叔,借你的单车用用!”
拿着铲子的王叔跑出来,“诶!明天记得起得骑回来!”
“好嘞——”
夕阳西下,杨知南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大道上,他骑得飞快,像飞行的彼得潘,要把烦恼全部扔在后面。
一排排的梧桐倒退,树叶缝隙,落日流转。
…..
“喵~”杨知南到家门口就被猫蹭了,“咪咪,别蹭,我先停好车。”
停好自行车,抬头,“邮箱怎么满了?”老妈昨天不是清理过吗?
到底是谁这么热情?
开锁,里面安静的躺着几个鼓鼓的信封。
杨知南打开一看,红色的/人/民币/,几个信封全部都是钱。
没有署名。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而杨知南却不能喊出他的名字。
杨知南将信封揣口袋里,蹬上自行车窜了出去。胡同里,一个人低下头与之擦肩而过。
长发少年神色温和,眼底有了真真切切的情感。杨知南骑得很急,很快便看不清了。
陈岸注视着,心底轻轻的发出告别。
再见,我的朋友。
转身,戴上口罩往胡同里走。突然,手机急促的响起铃声。
陈岸看见来电人挑了挑眉,顾林溪?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做什么?
“喂,溪溪怎么了?”
“丁小雨突然晕倒了??那你们现在在哪。”电话那头的顾林溪报出了医院的名字,“马上到。”
陈岸挂断电话走到大道上打车。
“师傅,去第一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