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在一片掌声中结束，舞台的灯光暗了下去，演播厅的喇叭循环播放着代表录制结束的音乐。
正值观众离席的高峰期，通往大门的过道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看着就头晕。
排队也是等，坐着也是等。姜瑜果断选择坐着，摆弄手里的相机。
她当然没忘记自己绑定的目标是时序。
实际上，除了邓欣那张，她相机里满满全是时序的照片。
一张一张看过去，姜瑜狂按删除键。
不是拍得不好，是她太挑剔了。
姜瑜拍照不喜欢糖水片也讨厌模板，最讲究意境，颇有种“照片不惊人死不休”的固执。
但意境这东西哪是那么好获得的？
前世，她给李宇泽拍过几张出圈神图。因此也被他的团队看上，请她拍写真。她欣然赞同。结果却不如人意。
拍了一个礼拜，成千上百张照片没一张能让姜瑜满意的。
好在那时候李宇泽还够不上流量，没什么行程闲得抠脚，也不存在浪费时间。
说起来，好像那阵子，李宇泽团队里有个妹子离职后私信她，让她别太真情实感，阳光优秀乖巧只是他立的人设，私底下烟酒都来。
还说李宇泽因为此事对她耿耿于怀，天天辱骂她……
姜瑜戴上痛苦面具。
但凡她听进去了，都不会受那无妄之灾，穿到这个狗屁世界。
姜瑜删删减减，最后只留下一张。
其实这张照片在姜瑜心里也不够格的，顶多算勉强能用那一列的。
放前世，没有拍到想要的照片就没有咯，有钱有闲说话都很硬气呢。
今时不同往日，不搞点东西出来，她怕自己没命。
时序那张电梯神图虽然还在源源不断为她贡献生存点，但只要剧不播，没有作品，再怎么好看的图也是昙花一现，最多别人看了赞一句帅哥，顶多就是多几个稳定性差的颜粉。
说到底站姐只是明星的辅助，只是给明星一个露脸的机会，没有作品想靠站姐大红大紫根本不可能。
生活不易，姜瑜叹气。
能咋办？继续产出呗。
观众大部分都已离场，出口处也畅通无阻，不需要排队了。
很好就是现在。
姜瑜站起身，就要离开。
“姜瑜？”一道清丽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你是姜瑜吗？”
姜瑜回头。一位个子有些矮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
头发整齐地剪到耳边，金边大框眼镜下是掩盖不住的黑眼圈。胸前挂着工牌，是Q市广电的员工。
她个子虽小，气场却不小，很有女强人的风范。
姜瑜看着她的脸，觉得有些眼熟。
“我是姜瑜，你有什么事吗？”
矮个子女人笑了一下，自我介绍道：“我叫方曦，是张淑丽的孙女。”
电光火石之间，姜瑜知道为什么觉得她眼熟了。
除了她是张妈的孙女外还有一点：她是《快乐星期天》的制片！未来叱咤娱乐圈的著名制片！监制过多部国民级综艺、电视剧，成为国内制片人的天花板。
书里，方曦的戏份很少。多数时间作为背景板出现，唯一让人留有印象的就是最后女主扳倒姜月时添了把火了。
姜瑜打量着方曦的同时，方曦也在打量她。
方曦总算看到这个，让自己奶奶不愿退休离开姜家颐养天年的人了。
方曦小时候父母就因车祸去世，留下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前些年，她大学毕业入职Q市广电。
娱乐圈幕后工作者中性别歧视是最重的，导演、制片都是重灾区。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终于在Q市广电立足脚跟。
一个月前，她对奶奶提出退休的建议，奶奶也同意了。她还开开心心列出计划，等她退休后要带她去哪玩。
没想到过了几天，奶奶反悔了。理由是：担心姜瑜被欺负。
在Q市，姜家算小豪门。不算顶富裕，但行事却很高调，特别姜月还是混娱乐圈的人。真假千金一事当初就被狗仔曝光，挂了两天热搜。
方曦好歹是半个娱乐圈的人，真假千金这种宛如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自然有所耳闻。
她和姜月共事过，知道姜月并不如表现出来的温婉动人，反而相当高高在上。
也许是她奶奶在姜家当保姆的缘故，姜月在面对她时，瞧不起人的姿态越发明显。
假千金是这样，方曦倒是好奇真千金会是什么样。
百闻不如一见。方曦的直觉告诉她，她俩相性不错。
“《快乐星期天》，你觉得怎么样？”
“很有意思，这期之后必爆。”
姜瑜这句话不是奉承，也不是书里的内容。实际上，书里根本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