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五个,还有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潘子和胖子轻声讲了一下他的故事,老头叫陈皮阿四,是道上十分有名的人物,如今已经九十多岁了。
纪初桃一直在昏睡,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直到换乘时,她才迷迷糊糊地被张起灵叫醒,抱着他的胳膊晕晕地下了车。
现在正是春运前夕,人已经非常之多,车站里面气味很难闻,各种各样过夜的热都有,有的还卷铺盖睡在地上。
少女还没清醒,张起灵只能揽着她的腰肢,遇到路障就往上一提。
纪初桃被接连几十个小时的车程弄的精神萎靡,根本没精气神儿去闹,乖乖地任由他摆布,倒是陈皮阿四看到这一幕,嘴角似笑非笑,不知是什么意思。
人太多,几个人走的极乱,没多久就被人流给冲散了。
纪初桃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到一声,“站住!”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似乎是在跑。长沙的冬天阴冷又潮湿,外面风有点冷得割皮肤。
一个酸到爆的糖果塞进了她的嘴巴,顿时就唤回了她几分清醒。
纪初桃睁开眼睛一看,发现他们几个人都坐在草丛里,还有点气喘吁吁的,不知道刚刚经历了什么事情,而且队伍里面还有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大的老头。
此时这个老头冷笑了一声,用沙哑的喉咙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货色,还想去挖东夏皇帝的九龙抬尸棺,吴三省老糊涂了吗?”
纪初桃被骂得一懵,她连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啊,转头看向倚靠着的张起灵,发现他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也没因为被嘲讽了而生气。
不过本来被雷子追的心烦的胖子,这下忍不住了,“老爷子你这话说错了,这他娘的不关我们的事啊,是那个什么三爷的眼光有问题,胖爷我混了这么久,第一次给雷子追的满街跑。真他娘的憋屈。”
吴邪听了赶紧打他,让他止住话茬,还给他点了支烟。这可是四阿公,从民国前就开始干这行了,杀过的人和粽子加在一起,比他们这些人的年纪还多。
潘子转过头向陈皮阿四道,“陈家阿公,咱们也算打过交道,现在也不是批评我们的时候,您是这里辈分最大的,现在夹喇嘛的筷子断了,您看这事怎么着吧?我们听您的。”
纪初桃这时才明白,原来在她昏昏沉沉的时候,他们遇到了雷子,还是被吴三省的手下给出卖的。怪不得老人家要骂人了,都九十多岁还要跟他们躲人。
她心思流转的瞬间,那边人已经把接下来的安排订好了,只听到远处传来一长两短的汽车喇叭声。
陈皮阿四说道,“我的车来了,是来是去你们自己考虑,要上山的,就跟着我来。”说着直起身,迈步就向喇叭响起的地方走去。
纪初桃心里一笑,看来这就是老爷子早安排好的事,她扯了扯张起灵的衣服,看了吴邪一眼以后,两人直接追了上去。
来接人的事一辆解放卡车,他们就坐在车斗后面,外面对上货物,根本看不出里面还藏了人。车子一直开出去山海关,上了省道,直开往二道白河。
纪初桃连小汽车都晕,更别提这种汽油味道十足的大卡车,她巴掌大的小脸差点脱相,煞白煞白的。一直窝在张起灵脖颈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还好点。
原本定的路程是栗子沟,但现在这地方肯定不能去了,路上陈皮阿四还给了每个人一个装备包。里面是些卫生巾、绳子,一些普通用具、巧克力,一大包辣椒、脸盆等等日用品。
几天以后,他们到达了横山林区比较靠里的营山村。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陈皮阿四的几个伙计,开车的郭风、带着眼睛的华和尚、三十多岁的话唠叶成。
纪初桃第一次来雪山,他们穿戴的过于严实,她完全触碰不到张起灵的皮肤,所以她一点也不冷,只是惊叹雪山风景的精绝。
村里没招待所,村支书便热情地给他们找了一间守林人的临时空木房子,他们在村里呆了几天,租好马,几经辛苦才找到一个当地朝鲜族退伍兵顺子愿意做上山的向导。
纪初桃一路上蔫巴巴的,但是休整的这几天又重新容光焕发,一身瓷白色的肌肤比雪还要白上几分,队伍里不认识她的人都纷纷打量她,很不相信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跟他们一样是个倒斗的。
不过等还是上山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低估了人家的耐力,不管走多远、走多久、走多长时间,人家都没喘过粗气,看起来还游刃有余!
长白山的风景实在太美,举目望去,山的每一段都有不同的颜色,偶然一瞥,整个天穹和山峰的那种巍然壮丽还是让人心潮澎湃。
从营山村进林区,顺着林子工人的山道一直往上四个小时,就是“阿盖西”湖,朝鲜话就是姑娘户,湖水如镜,一点波澜都没有,把整个长白山都倒映在里面。
大概是为了不暴露真实身份,他们在湖边合影留念,当时纪初桃就站在张起灵旁边,笑着跟他说些什么,而后者侧着身子低下头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