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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1 / 4)

他分明什么也没有说。

乔方语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快要跳出嗓子眼一样。

兵荒马乱。

丢盔弃甲。

她稀里糊涂地跟着许惩进了门,一路走到艺术馆的最深处。

这间画室的面积不大,推门却见整面的落地窗。

窗外是人工湖,漂亮的百叶窗落下光栅,倘若天气晴好,大概会洒下满庭阳光。

带路的小姐轻声指示着工具的位置。

除去乔方语常用的颜料和画架,柜子里甚至还有版画和雕塑的材料。

书柜里装满了名家画集,许多都是市面上难收集到的典藏版。

乔方语曾经想在市里图书馆借来几册,却等了很久,都不见音讯。

“都绝版了,市价炒得太高。估计被偷去卖了。”

乔方语只能不抱希望地去旧书摊淘货,但几年下来,也一无所获。

她痴痴地盯着那满墙的书柜看了好一会儿,总算还是没忘了自己的身份,强行忍下情绪,看向许惩:“那……我们从素描开始?”

许惩靠在门边,依旧是一副懒懒散散没个正形的样子。

带路的小姐已经离开了,也不知道他一直在发什么呆。

听见乔方语问,他只随意勾起一抹笑:“都行啊。”

乔方语逼自己不去看那整面满满当当的书柜,一心一意地向许惩讲解着素描起稿的方法。

她平时就在小阿姨的画室里兼职助教,带过的学生从刚念书的小朋友到离退休的老太太一应俱全,教起许惩来也不算费力。

但不得不说,许惩分配在艺术领域的天赋点,着实还是寒酸了些。

在许惩第N次捏断炭笔之后,乔方语忍不住叹了口气。

“委屈你们了……”

她的声音太小,许惩没听清。

“什么?”

乔方语蹲在地上,追问也不答。

“我画得很差么?”

许惩盯着自己画布上黝黑的大作,不明所以地问。

他分明觉得自己的笔触很有大师的韵味,深浅不一的黑堆叠出了一种油画的质感。

乔方语把破碎的炭笔收捡到一边,心有戚戚。

她想到了一首诗——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柳树辛辛苦苦生长了那么多年,被烈火炙烤,数十道工序打磨下来……

才做成一根小小的炭笔。

就被这么糟蹋了。

“真是委屈你们了……”乔方语郁闷地想。

-

许惩最终还是在乔方语的帮助下,成功地画出了人生中第一幅静物素描。

大概是小小一杆笔满足不了许大少爷挥斥方遒的热忱,许惩脱下绘画时穿着的大褂,转了转肩膀,顺口问她:“一会儿我去楼下打两把台球,你一道去?”

乔方语又在对着书柜发呆,闻言啊了一声,脱口道:“好。”

许惩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两眼,扫了下手机,没回,对她说:“那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我有几个朋友也在,困了就说,不用扛。”

“嗯……”乔方语有点怯,但话已经说出去,只能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许惩的朋友啊……

她甚至有点想象不出,许惩会有什么样的朋友。

会是和他一样的富家公子吗?

或者是和他那辆改装的摩托一样,蛮横而不羁的街头少年?

许惩站在画室门边,看着她恋恋不舍地从书柜上收回目光。

“走吧。”

出乎乔方语意料的,艺术馆底层的空间居然比地上的面积还大上不少。

香槟区有人解下西装领带,启瓶器打开金色的酒,欢呼声里香粉飞溅。

许惩朝一个方向挥了挥手,几个看起来不太大的年轻人迎上来,很熟络地碰了碰拳头。

“好久不见,许大少爷挺忙啊?”

“屁。”许惩没好气地把一人从球桌前拨开,斯诺克球杆清脆一磕。

哗啦一声,满桌的台球都四散撞开。

“开球不错啊。”对面那人磨了磨杆头,整个人伏上台案,“来场认真的啊?”

许惩懒懒掀起眼皮:“随便打,一样虐你。”

对面的人龇牙咧嘴地去寻找合适的击球角度了,许惩又掂了几根球杆,换了柄趁手的枫木黑牌,忽然回过头。

“站那么远干吗?”他冲乔方语招了下手,“过来。”

乔方语很乖地跟过去了。

一旁穿着件真丝衬衫的公子哥兴奋地吹了个呼哨:“哟!哟哟哟!这小美人,你带来的?”

他兴奋地打量着乔方语,从上看到下,目光热辣毫不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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