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疏清其实一开始就感觉那个女孩子身上有古怪。粗略一看,她身上的确有被刮烂的部分,好像符合因迷雾而跌伤的说法。
但是,如果仔细去观察,她身上的痕迹其实更类似于动物的爪子给勾破掉的,而不是因为凸出的沙石。
而后来,陈疏清就已经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女孩子说她住在更远的地方,平常只在食堂吃饭,在食物不足的情况下,第一反应也是去周边的菜市场和小卖铺,那么她去那家附近唯一一家的超市的次数就该很少才对。
可是她的举动根本不符合她的叙述——在这样浓郁的视野遮挡下,她根本不用确定周围建筑的大致形状,就可以走正确的方向,甚至还有余力观察她和“席南”。
这与她之前说的因为迷雾,所以在某些路段,因为不熟悉而摔到,又相互矛盾。
可是,在住址上,她似乎又没有什么撒谎的理由,说到关门的小卖部的时候,她的表情和无奈又十分真实。
所以陈疏清认为,女孩所说的话实在是半真半假。她说的大部分话语都是真的,所以语气表达十分自然真实,但她并不是第一次去那家超市,而是——
已经去过一次了!
但是超市里面很明显因为这段时间的种种变化也产生了某种异变。陈疏清猜想是动物方面的,它们将超市作为领地驱赶了女孩,所以她身上的衣服才会因此被扯烂,那些布条样的痕迹不是沙石刮出来的,而是爪子撕掉的。
她将他们一起引去超市,也是想趁乱拿走没有能带走的物资。在饿死的前提下,人的道德感会降低也不是什么很令人意外的事情。
陈疏清也有犹豫片刻,需不需要冒这个险,但又意识到这不仅是一个搜集信息的机会,也是一个很好的试探“席南”对她态度的契机。
想到这里,即使结果不算很出乎意料,但是陈疏清还是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她严重怀疑这个家伙是想用她的命来做实验!
就像试探着用爆炸来产生爆米花一样,碎不碎的完全不在乎,就是想吃甜甜的爆米花,甚至或许还觉得爆炸本身也是一种乐趣呢!
陈疏清咬牙,将手上的东西固定好,抬头对上那些对她这个“侵入者”虎视眈眈的家伙看去。
果不其然对上的是一群聚集起来,明显思维产生了一定影响,眼神很不对劲的流浪猫狗。或许一两只猫狗尚可以对付,但陈疏清扫视一圈,触目可及的全是藏在光线暗淡下,形同野兽的“兽”们。
这种情况,绝对不是靠一个人的手脚可以对付的。
“席南”坐在一处已经停电的冰柜上面,不远不近。在漆黑一片中,一些休憩的脏兮兮的流浪动物就好像完全看不到他一样,自顾自地走动着。
“席南”好整以暇地撕开一包刚才顺手拿的糖袋,往嘴里抛了几粒。他不算喜欢这种东西,不过聊胜于无。
动物、噢不,或许称为“野兽”要更为恰当。它们有的攀在货架上,有的在地面,几乎将那背着光的人类女性身影完全遮盖,带着一种完全不加以掩饰的凶悍。
场面一触即发,无形的压力让空间中流动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
“席南”完全不受影响,甚至颇为无趣地晃了晃腿,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他更为期待的是那个人类因此爆发的类似愤怒、绝望、伤痛的情感。这种期待就好像美食家等待着他期待的美食。
虽然常会想着一定要获得那种令他无法抗拒的美味,但是说到底留在根子里的轻视仍旧会让他习以为常地做出自己喜欢的事情。
就像现在。
十分期待。
期待着与众不同的美味似乎会是否因此出现。
但想象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嘭!!!”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跟随着的是因此受伤的凶兽尖锐的叫声和噼里啪啦的货物掉落的声音。
“席南”坐的不远不近,但仍旧受到了波及。身边的货架兜头洒了他一脸,如果不是触足反应迅速地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货架,或许这个脆弱的人类壳子就要折在这里了。
这还没完,四处逃窜的兽虽然下意识地绕开“席南”所在的位置,但是带起一阵灰尘,又落下不少货品。
“席南”虽然没受什么实质的伤害,但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对他来说简直是绝无仅有。
“席南”垂着眼,冒出的触足蠢蠢欲动,大有放肆破坏一番的苗头。
但不等他付与行动,一种极为霸道的味道就狠狠地冲了“席南”一下。
又辛又辣,冲得人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偏偏除了“席南”和触手们,在场没人没动物能闻得到。
“席南”和被猛然浇了一桶冰水没什么区别,面容都要扭曲了。触手们更为干脆,之间钻进了空的水箱,“咕噜咕噜”冒出一大串气泡。大有一种“我不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