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合花也是有许多种类的,她拿起一束放在鼻间,一眼望去,不同品种的白百合都舒展着□□,她们绽放的状况不同,大小不一,洋洋洒洒地堆叠在这里。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她侧着脸欣赏许久,自然地问:“不是很急吗?” 库赞咳了几声,“所以我拜托店长帮忙。” 为此他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掏钱,最后跑出来的时候也忘了拿。 一家小花店里哪有那么多现存的百合,为此他特意央求了店主从其他店里调货。 “也有其他兄弟帮忙啦。” 他含糊不清地一笔带过,杰克森冲到酒馆里把他们都吓一大跳,同僚们在短暂的面面相觑后哈哈大笑地把他推出去:“快去!快去!追老婆啊大将!” “我们来给你弄花!” 所以面前的那么多花,大概就是海军的其他人一路小跑着抱过来,吵吵嚷嚷地把她们堆叠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不知道你是谁,杰克森没说这些。” 想到她可能有的顾虑,库赞说道。 他说的时候她就静静听,眼里柔软晶莹的光波一闪而过。 “我很喜欢。”她说。 两个人在月亮下漫步,酒意过去,库赞干脆将人抱着走。 一路上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就在库赞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听见她轻轻问。 “还有好多事……你怎么都不说呢?” 一个人经历了审讯,拜托她的朋友,打听消息,为她留着的幸运水,专门要来的入学信函。 他做了那么多,一个字也不提,只做别人死缠烂打的热脸。 很多东西必须要靠语言交流,你要说出来我才知道,我要提出来你才明白。 心有灵犀可以是极少数的偶然,但埋在生活里的点点细节从来不是。 库赞没有说话,只是隔空描绘她倦怠的眉眼。 他心里仍然恐惧。 恐惧自己给她带来的痛苦,并且这样的惶恐在她毫不在意时日趋高涨。 她说得多体贴,并不在意这一段经历,但库赞在意。 她现在那样轻快,库赞想,怎么能拿自己的怨去打扰小小姐呢? 如果一直都只是被她安慰的话,又有什么立场说要保护和改变。 所以他自己细嚼慢咽这份苦楚,在白日里受刑,只有想着怎样做她会开心,什么事她会需要,心灵只允许在这一刻放松,冰雪只能够在这一刻消融。 为什么不告诉她? 他拥抱,诉说,祈求垂怜:只要一分注意。 他沉默,撕扯,自我折磨:请你厌恶我吧。 ——让我来做那个追逐的人,挣扎的人,痛苦的人,让你来讨厌这个死缠烂打的家伙和厚脸皮的敌人。 但是如果她真的厌恶,他又心如刀绞。 所以他一直是矛盾的,这样的拉扯永远无法停止。 库赞曾经听人读过一首诗——自从她戏谑地用了朱丽叶的台词,他也就跟着东施效颦努力看了许多——并且深以为然。 她值得全部的爱与偏向,而现在他无法彻底交出自己的灵魂——他是海军,有自己的正义和道路,但他正要以这样的目标前进,替她承受世间最不幸的命运的苦楚*。 银白色的月亮均匀地将盐粒洒在地上,将两人重合的身影也拖得长长。 他为未来某一天的相遇选择卖命,而他心爱的姑娘不用知道这些。 亲爱的,你是永远皎洁的月亮,而又有谁能说,月光不是情人的海洋? 库赞不说话,她得不到答案,干脆手往脖子上一探,就勾出一小点绳子和被它挂住的玻璃瓶。 “还有一点,”库赞替她打开,“要喝吗?” 她想了想,点点头,于是就往嘴里滴。 只有那么小小浅浅的一点,不一会就消失殆尽,库赞摸了摸她的脸,正想说走吧,马上就到了的时候,对方就轻飘飘地堵住了他的嘴。 少得可怜的液体在唇舌间传递,更多的是蓬勃而出的情感,库赞扶着肩胛骨,听见传话时的激动、看见贝克曼时的嫉妒、和她同路的喜悦、一直以来隐藏的惶恐,全部毫不保留地用深吻传达。 他交缠着舌头,舔舐着敏感的上颚,一分也不泄露,亲得柔情似水,将嘴里最后一点浆果的甜味吃净才恋恋不舍地罢休。 “有开心一点吗?”他问。 “你怎么知道……”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