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可笑，估计顾森自己都没料到，她那一下竟让顾原森直接赖在床上起不来了。
今早永森晨会，某人迟迟不出现害正东的心里七上八下。他在那手抖得想打电话过去，却又没骨气的几次缩回来。想必定是他干了什么亏心事，如此心虚。
后面，打电话过去的是何丹影。
打了五六遍，电话那头才响起某人的声音：
“何事？”
“……”
他好像刚睡醒，嗓音慵懒且性感。带着一丝不经意间的诱惑，就在这安静的会议室里，让何丹影心都酥了一半。她有点恍惚了，那曾在她年少美好的岁月里，也有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他偶尔赖床不去学习，她买好早餐才去叫醒他，他那时无赖的功夫一流，几番拉扯之间她就被他拽进了被子里，而后莫名其妙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被教授劈头盖脸一顿骂时，他竟还可恶的指责她才是罪魁祸首，那时候啊……
“怎么不说话？”
“啊？哦，就问你今天怎么没来公司。”
她不自觉唇角上扬，语气也是莫名温柔。这让从未见过她如此一面，会议室里的这些高层看了，皆是满脸稀奇。稀奇自她进公司以来，她那张美丽的脸上还从未这样有人情味过。
“昨晚喝得有点多，睡过了。”
“那中午我做点醒酒的汤带过去。”
“不用了，等下我去弄一杯prairie oyster①。”
“你不是最反胃那味道么？”
“有效就行。”
“好，那你好好休息，下班我过去看你。”
“再说，挂了。”
电话应声挂断，会议室里寂静无声。
接下来，只见她若无其事打开面前的文件，恢复往日冷傲神色，道一句：
“开会。”
那时在她对面的正东，不自在摸了下鼻子。心中深叹，这些女人，没一个好对付的。
而事实证明，正东的感叹没错。
这边何丹影还未有下文，那边罗臻便也找上来，永森的大堂中央，正东的去路果断被拦截。
“Wilson今天没来公司？”
“是的。”
“为什么？他一向都不会如此不打招呼，是有什么事么？”
正东闻言扬了扬眉，惊叹这位罗小姐的消息如此迅速。也笑她那句一向怎样怎样，好似两人有过结果。
“无事，就是喝多了，睡过了。”
“哦，这样啊。”她像是松了口气，又道：“他在家么？”
“嗯。”正东点头，心想她难不成要……
“我去找他。”
果然是。
正东无奈扶额，赶紧将她拉住，笑说：
“罗小姐，老板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再说，他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应该不想被人打扰。”
“我不打扰他，我煮点粥带过去，他吃完我就走。”
“罗小姐，袁妈在那她会看着办的，你不用白跑一趟。”
“无妨。我的不一样。”
“罗小姐……”
“李经理。”
“诶？”
她突然严肃让他一愣，而后他便见她笑，那笑真是不怎么亲切，格外叫他不自在。
“你不用拦我。”
正东干笑：“哪有，哪有。”
“我明白你意思，我也不为难你。不过……”
“不过什么？”正东陪笑。
“有些事，你拦也拦不住。”
“……”正东的笑僵在脸上。
“与其这么拖着，事情总要有个结果不是么？”
“结果？”
她笑：“我知道何总监定也会去。可是，我不会落后于她。”
面容虽笑，眼里却无任何笑意。甚至刹那间眼眸深度同她父亲罗闻渐渐重合……
正东陡然明白，这个天之娇女，或许并不只是“娇”这么简单。
见她背影远去，那高跟鞋落于地面的声音，沉稳而有序。
不过很不巧，待正东给顾原森通风报信的时候，顾原森的手机根本没带在身上。那一直震动的频率，在床头柜上，也是莫名的沉稳有序。
他为什么不带手机？
他忘了。
或者说是，主动忘的。
就这么一天，他不想接收任何有关永森的消息，他想静下来，静下来好好想想，想想自己，也想想顾森。待觉得自己能够下床，不再感到腹部牵痛时，他就开车出了别墅。
喝多？睡过？胡说罢了。
他只是被某个愈发忘不掉的女人打到疼了一晚上而已。
他去了C市中心。
步履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