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摸不要紧,借着昏暗的火光,手上竟摸下来一把鲜血...
血腥味直往老李的鼻子里钻,手上也黏黏糊糊的,他换了只手往脸上摸,同样的,也摸下来一把鲜血。
老李慌了,他知道,他头上并没有伤口,那这血是从何而来?
他不敢细想,双手都哆哆嗦嗦了起来。
一群人顺着老李的视线,跟着向山洞上方望去。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滴答,滴答,那哪是什么水滴的声音。
分明是鲜血,从石缝中溢出,顺着岩壁往下滴落。
饶是众人胆子再大,此刻也都慌了神,一时竟连拔腿就跑都忘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程砚从村长手中拿过火把,向那洞壁上照过去。
只见灰黑的岩石上崎岖不平,有几处被鲜血完全浸透,显得暗沉可怖。
可是这浸透的地方,却有些奇怪。
程砚皱了眉,又将火把凑得近了些,细细端详。
血印横七竖八,却又按照一定规律排列在一起。
他手指微动,跟着那印迹在空中有意识地画着。
直到落下最后一笔,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这血迹并不是完全无迹可循,顺着它的笔画组合,竟是个扭曲的“许”字!
除了程砚,剩下所有人的脸色唰的白了。
当年的情景适时浮上心头,冥冥之中像是在召唤着什么东西。
老许,好像真的来找他们来了...
几人咯噔咽了声口水,哪管什么官不官钱不钱的,一溜烟跑没了影...
早先拍着胸脯跟程砚保证过的,现在却又发生了此等奇事,若是说其中没鬼,那才是骗三岁小孩的。
村长看着程砚屋内昏暗的灯光,在门口踌躇着,半天不敢敲门。
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想着这事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今日在山洞,众人闹得不欢而散。
程砚更是指着他,“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个下文,想必是气得狠了。
这座山的生意谈不成,也就罢了,可若是程砚将这件事往上捅了捅。
那他这村长也算是做到头了...
这些年,借着村长的身份,他中饱私囊,谋了不少好处。
若是此时把他头衔卸了,那简直跟大庭广众之下扒了他衣服没什么区别。
他心里虽如此想着,却是一步也不敢上前,他拿不准程砚此时的心态,贸然敲门,也许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吱哑”一声,木门被淮序从里面拉开。
昏暗的灯光从门前泄出,打在村长的脸上身上,将他的无措照得无所遁形。
屋内程砚端正笔直地坐在小方桌前,神情淡然自若,正小口小口的抿着茶,看样子是早知道村长会来,等了他许久。
他抬头睨了村长一眼,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淮序退至门外,周到的关上了门,将两人的交谈声屏在屋内。
“村长,这事,可难办了...”
程砚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语气严肃。
村长一听这语气,心霎时凉了半截。
他态度诚恳:“石大人,对不起,都是小人一时被眼前利益蒙蔽了双眼,这才吃了熊心豹子胆去骗您。”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跟许家又有什么关联?”
“这...”
村长犹犹豫豫,毕竟背着人命,对面坐着的,还大小是个官,他若是说了,又会不会给自己惹祸上身?
见村长事到如今还吞吞吐吐,程砚横眉冷目,“啪”的一声将茶杯磕在桌子上。
溅出的茶水蹦到村长脸上,可此刻又不敢拿手去擦,他只得将头默默又低了些,不敢与程砚对视。
“村长,我这是在给你机会!”
“你若是将事情跟我如实道来,此事便可到此为止。”
“反正朝廷也只派来了我一个官员,到时候怎么说,决定权不还是在我吗?”
这话便是给村长又递来了橄榄枝。
他抬起头来,浑浊的眸子亮了亮,再无顾及,将数年前真相全盘托出。
五年前,许溪云尚且十岁,村长不知从哪听来的,说溪首山有矿产可挖,利润空间大。
有钱不赚王八蛋。
村长便迅速组建了一个小团队,里面都是些和他关系要好的人,一同去谋划此事。
老许,也就是许溪云和许暮亭的爹爹,一个朴实的农民,有时也靠给人打打木料赚些小钱,为人正直老实,向来同村长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按理说,此等有利可图的事,是绝不会让他参与的。
可事情坏就坏在,老许早先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火药藏在家中,他本人又极擅长开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