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清楚水灵会在什么时候动手,也想不起来所有细枝末节的事,更不清楚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怎样的未知乱序。
她来到这里,只是尽己所能,也只有尽己所能而已。
萧宵垂眸看了看手中木槌,将之弃之于地。她侧头看着颓败了面色的大飞,苦笑一下:“大飞哥,就连你,也只是水灵为了击垮洪兴而起兴摧毁的一颗棋子。你一个人的小修与洪兴几万社员的“大道”比起来,孰轻孰重,你自己选吧。”
萧宵说完这些冠冕堂皇到令她心虚的话,拍了拍手,站起身:“今日我就言尽于此。你与浩南哥的兄弟情不必我赘述,你与东英的仇恨也不必我多说。”
她抬脚离开这被众僧围绕的宝殿,像是对着他,又像是对着别人说话:“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晚上睡觉良心不痛就行。”
萧宵已经离开,大飞默然望着落在地上的木槌,仿佛望着一支即将射向他胸口的利箭。刚刚萧宵一番话一个字一个字木槌一样敲在他心口。她确实没说错,自己六根未净,他确实对未婚妻的死耿耿于怀,可是那又怎么样?他既然已经选择了出家,就该在这宝刹中安然度过余生。
浩南,太子,华娃……他想起昔日种种,心头一时波不平。
萧宵离开寺庙后在附近悠悠闲闲吃了个早饭,还被几个兜售游客货物的小孩缠着买了折叠望远镜。
吃饱又花钱后的萧宵很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但是她又怕洪兴的人万一出个好歹。
可转念一想,现在东英一定不会直接跟洪兴撕破脸皮,肯定是想从洪兴嘴里扯下一块肉,捞点好处。
但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谪仙岛上看看。她的玛丽苏之魂突然熊熊燃烧,让她脑子里不停涌出作死的想法。
谪仙岛是水灵隐居之地,这里渡口荒僻,根本就没有商用船只可以过去。她记得往返谪仙岛与陆地的方法一般都是九妹手动划船。
萧宵四处望了望,水雾苍茫,接天连水。那座谪仙岛隐在水雾深处,茫茫不可辨。
她大概估了下距离,有三四公里差不多,凭她的体力游是绝对游不过去的。她在美国的时候学了游泳,但也绝不可能游出这么远。
算了,回去等蒋天生吧。反正能说的能做的,她都说了做了。
冬日的风吹起她风衣衣摆,萧宵冻得直抽抽。
身后隐隐传来“哗啦哗啦”的划水声。她回头望去,只见宽阔水面上划来一只小船。船上有个曼妙身影。
萧宵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转身走回了渡口。
九妹看着岸边的人,一时也不清楚她的身份,以为她只是闲逛的游客。等船靠到岸边,萧宵笑眯眯地探身去扶她:“你是九妹吗?”
九妹稍愣,狐疑地看着她:“你是谁?”
萧宵莞尔一笑,眉目舒展:“我是大飞哥的朋友,他说有个叫水灵的姐姐很厉害,我特意从香港跑来的,也希望水灵姐姐可以给我解惑。”
“香港?”
萧宵点点头,开始胡说八道:“我是跟大飞哥一个社团的,自幼阴阳眼,不堪其扰。后来就加入了洪兴,希望借洪兴的血气让鬼怪不近身。但是最近看到了些东西,心中难以抵受。大飞哥就给我提起了水灵姐姐。”
九妹笑了起来:“你也是洪兴的人?”
“是啊。”萧宵看起来毫不设防。
“那你跟我走吧,我先带你去见我师傅。”
萧宵低头扯了扯嘴角:“好啊。”没想到,还挺顺利。
二人上了船只,九妹手中的船桨斜斜切入柔软水面,像飞鸟扑打着翅膀,羽翼出水之时带起澄净水滴无数,珍珠一样落回湖里。
纵然是寒冬腊月,桂林的山水也透着秀丽奇峻的韵意。
此时,忽然下起了毛毛雨,轻飘飘的雨丝落在水面,一点一滴荡漾出无数水弧。
萧宵坐在船上,望着雨中的远山感叹:“真美啊。”
“是啊。”九妹也微笑,“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
萧宵看着青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她转头看了看九妹,“你去过阳朔吗?”
九妹摇摇头。
“去阳朔看看吧。”萧宵的目光四处望了望,像是在欣赏美景,又像是在找什么,“中国有很多美丽的地方,人世间也有很多强者。”
“什么?”九妹有些听不懂她最后一句话。
“没什么。”萧宵靠在船中,将手伸进水面,“不过是看见美景的无端感慨而已。”说着,她将目光投向不远处那座岛屿。岛上水雾蒸腾,树木清峻,倒真应了“谪仙”二字。只是水灵那个魔头,根本配不上这两个字。
突然,萧宵捂嘴发出一声惊呼。九妹心头猛地一跳,一下子看向她:“怎么了?”
萧宵颤着手指着那座岛屿,目带恐惧:“是、是好多鬼魂!”
九妹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