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萧宵逼迫之下,蒋天生极其不情愿地发了个“不举”的毒誓。他完全有理由认为这是萧宵强加了私怨进去。
“你发过毒誓了啊。”萧宵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力度微小,却不容他挣开,“其实,你还有个儿子,而且他今晚也在这里。”
蒋天生微微皱眉,他知道萧宵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于是,他从家里帮佣开始算,一路算到陈耀头上。
忽然,他面色一变,脸上满是震骇。沉黑双眸一下翻起厉光,像是温软云雾中突现的雷电。
萧宵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按住他:“你发过毒誓今晚不会出这个房间的。”
蒋天生一声冷笑,强忍怒意:“你真以为那种东西拦得住我?”
她听出蒋天生语气里带着沉沉怒气,立即先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再慢慢安抚他:“这可不关我事啊,我只是跟你透露这个消息而已。车宝山可是你生的,跟我一点关系没有。而且他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聪明,这么优秀,你现在动手也不合适,是吧?”
蒋天生又气又怒,胸口剧烈起伏。他又深又沉地吐出几口气,终于平缓下几分。于是,他开始将矛头对准萧宵,语气危险,不容辩驳:“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萧宵浑身一僵。妈的,大意了!
然后她索性一动不动趴在他胸口,开始装睡。
反正她现在还活着,车婉莹给的那一刀对现在的她来说也并没有那么痛。她可以大方“原谅”本就跟这件事毫无关系的车宝山。但是蒋天生就不一样了,车婉莹给他带来的不止是折辱,还有那场汹涌蔓延了十余年而深不见底的痛苦。
可是,蒋天生迟早都会知道这件事的。
萧宵觉得,与其到时候由蒋天养将这件事当作底牌翻出来,不如自己一开始就提前将这张底牌扒出来。以她现在的身份来揭露这个秘密,应该是全世界最合适的了。
萧宵装睡到真的快要睡着,就在她在睡意中恍惚时,蒋天生忽然叫了声她的名字。
他长长叹出一口气,像是叹尽了前半生的无处苦诉的悲欢离合。他张开手臂,缓缓拥住她。
惊怒之后的后怕与蔓延了十余年的痛苦余韵翻涌上来,灌满了他全身。他淹没在这样的情绪里,重新陷入到患得患失之中。
蒋天生抱着她,双臂越收越紧,像是缚茧,像是囚笼,像是恨不得将她此生与来生都禁锢在自己怀中。
萧宵明显觉察到他此刻的不安与伤痛,静静回抱住他。她靠在蒋天生胸口,听着他不甚安稳的沉重心跳,轻轻吐声:“放心吧。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夜深人寂里,一楼似乎有些热闹。
蒋咚咚和宋宜光悄悄摸出门,准备去吃夜宵。
突然,四周灯亮起,白昼一样刺进两人眼里。
蒋锵锵站在开关下,笑得阴恻恻的:“你们是吃夜宵?还是做贼?”他掏出手机,笑得奸诈,“不带我,我就告诉我妈你俩半夜去蹦迪。”
宋宜光白眼一翻:“带带带带带,赶紧关灯赶紧走。”
灯还没关,楼上又下来一个人,他看清楼下场面后,有些愣:“你们怎么还不睡?”
蒋咚咚一见来人,毫不犹豫拉他下水:“哥,你带钱了吗?”
车宝山微微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这群人要干嘛?是要半夜去违法交易什么东西吗?
结果蒋咚咚一偏脑袋:“走,一起去吃夜宵,你付钱。”
车宝山很无语,吃个夜宵整得跟要搞大事情一样。但他也毫不犹豫走下楼梯:“走,我开车。”刚说完,他一拍脑袋,匆匆回身,“我先回房间拿车钥匙,你们在门口等我。”
住楼梯口听到动静的杨炎突然推门而出,他看着底下这群人,无比头痛地叹口气:“已经半夜两点了。”
蒋锵锵满不在乎:“所以才叫‘吃夜宵’啊。”他灿烂一笑,“要一起吗,杨炎哥?反正不跟着我们,你也不会放心。”
于是,半夜两点夜宵小分队在吸收了三名新成员后浩浩荡荡出发。
车宝山刚把车调了个头,蒋天养的电话打过来了:“车仔,这么晚你开车去哪?”他嘶了一声,有些不确定,“副驾驶那个是宋宜光?”
蒋天养语气一下变得危险:“你们想去干嘛?”
宋宜光看了眼客房露出的灯光,和那颗顶着烈烈流光的金色脑袋,面无表情:“老板,你早点睡,明天你还要开会。”
蒋天养一下撩开窗帘,怒气冲冲:“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
车仔有些无奈:“我们去吃夜宵,天养哥你要一起吗?”
蒋天养毫不含糊:“等我!”
宋宜光赶紧阻止:“车上没位置了。”
“没事,我开车。”
宋宜光:“……”妈的,好想去扎他车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