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见他竟察觉了自己的伤势,又非那等急色之徒,不禁有些动容,柔媚一笑道:“公子可真会疼人。”便撩起裙角,退下绢袜,露出一段冰肌雪肤的小腿和红肿的脚踝,道:“看起来比昨日肿的更厉害了,也不知道那大夫的药灵不灵验。”说着嘟起嘴唇朝脚踝吹了吹。
白玉堂埋首查看了她的伤,道:“并无大碍,既然大夫已经看过,你按时用药便好。只是这种伤一定要多休息,否则,什么灵丹妙药也经不住像你这么折腾。”
沈柔委屈道:“不是我想折腾。昨日扭伤了脚,已惹妈妈生气,今天的舞准备已久,若我推辞,定是好一顿颜色。”想起方才的情形,便望着白玉堂认真道:“说起来多谢公子解围。还未请教公子怎么称呼。”
“白玉堂。”白玉堂淡淡答道,拿起榻前矮几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沈柔,另一杯端在自己手中,微微笑道:“你打算怎么谢我?”说罢举茶欲饮。
沈柔却往他后背贴了过来,一双玉臂绕到他身前,拦下他的杯子,又端着自己的茶喂进他嘴里,在他耳旁气若幽兰地答道:“当然是……怎么谢都可以。”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白玉堂喝了茶,却轻轻拉开她的手,站起身来抚了抚肚子:“沈姑娘,我从早上一觉睡到刚才,滴米未进,不如你先陪我吃饭?”
沈柔略愣了愣神,随即笑道:“我这就叫人准备。”便唤道:“萍萍!”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哎。”,便走进来,正是刚才守在门口的小姑娘,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沈柔道:“备一桌上好的酒菜送上来。”
“是。”
萍萍正要出去,白玉堂唤道:“等一等。”
萍萍便又回转身来,垂首听他吩咐。
白玉堂一笑:“美酒配佳人,一定要最好的酒。”
文府书房。一个清瘦白净的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仰头闭目,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椅子扶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孙小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正在缝一个香囊,虽然是在屋里,她却还是用丝帕裹着头。一个紫髯汉子匆匆走了进来,禀报道:“老爷,探消息的人回来说,白玉堂今天去了海月楼。”这被叫做“老爷”的男子便是文府的主人文庸,来人则是他的亲信、他最得力的手下袁超。
听到“海月楼”几个字,孙小兰的手顿了顿。文庸则像是听到了极有趣的事,睁开了眼睛,笑道:“然后呢?”
袁超看了一眼孙小兰,欲言又止。
文庸却毫不在意:“接着说。”
袁超走进两步,压低声音道:“听说今天一早就去了,什么姑娘也没见,晚上却出两千两银子要了沈柔姑娘,还把沈柔一路抱回了房,楼里好多人都看见了。”
听到沈柔的名字,孙小兰手一抖,针尖刺破了手指,忽然钻心地疼,她却没叫出声,呆呆地看着冒出的血珠浸在绣布上。
文庸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笑道:“早就听说白玉堂风流成性,果然不假,他既看上了沈柔,正好!”
袁超道:“老爷的意思是……”
文庸道:“白玉堂和展昭联手不好对付,如果沈柔把白玉堂拖住,就好办多了。”
袁超道:“何不叫沈柔找机会给他下药,做了他?”
文庸道:“不行,她没杀过人,万一被白玉堂察觉,反倒坏事,只要她把白玉堂缠住,过了后天晚上即可。”
袁超又道:“那,沈柔姑娘信得过吗?”
文庸呵呵一笑:“那丫头爱钱,平时我就待她不薄,明日你随我去一趟海月楼,多拿些银子去,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袁超道:“我明白了。”
袁超退下了。文庸也起身准备出去。孙小兰放下香囊,跟在他身后,想问什么,又把话吞了下去。直到文庸推门出去,孙小兰喊道:“相公……”
文庸停下来,冷冷问:“怎么?”
孙小兰看他一眼,迟疑道:“你明天又要去那里吗?……我是说,海月楼。”
文庸道:“我的事你别问。”又道:“我在院子里走走,你不用跟来。”
酒菜还没到,沈柔便弹琴给白玉堂解闷。一曲终了,白玉堂赞道:“能在闹市中听到如此雅韵,沈姑娘真非凡俗之流。”
沈柔便道:“公子谬赞了。我这琴要看人的,若不是对着白公子这样的人物,也弹不出这样的曲子来。”
白玉堂过去欲扶她起来,却注意到琴桌上的一个浅绿玉瓶,细口圆肚,里面插着几朵鸢尾花。他捧起瓶子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沈柔道:“这个玉瓶有什么特别吗?”
白玉堂道:“质地细润,造型古拙,白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沈柔笑道:“别人送的,我瞧着乖巧,便放在此处,想来不过是平常之物。”
白玉堂道:“瓶身虽不大,却是上等好玉,瞧这式样做工,像是雍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