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上关系?
她不及细想,荆棘外的争吵越来越大。
林清情绪不稳道:“我们筹备了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把震安军头顶莫须有的罪名给洗清。”
“大河,十几年了!”
董大河手握成拳,手背用力地鼓起几道青筋:“你以为其他兄弟们都不想报仇吗?!但必须顾全大局,否则万一被别人发现,我们所有的准备都付诸东流了!”
半刻沉默,董大河声音低了下去,被风卷得破碎。
“老林,你想想,我们跟着大哥时便无依无靠,就剩这么一条苟活的命,大伙都是被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当年就因为个不实的罪名,上万的大军被屠戮得只剩几千,你这口气咽不下,难道大哥就能咽下吗?你醒醒吧,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
林清咬牙:“我不甘心——他娘的那狗皇帝听信谗言,当我们的命不是命。山河林现在安稳了,他儿子要是再掺上一脚,我送他去见阎王!”
董大河理解他说的,上前拍他的肩:“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走好后面的每一步,现在各方情况都不明确,大哥刚才驳回你的话,就说明是有策略的,你不要自己胡乱瞎想。”
“那些人就算真是冲我们来的,我们未必没有机会。”
林清:“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大伙还在屋里等着商量,你现在就收收脾气跟我回去。”
把气撒完,董大河好说歹说,才把林清给磨回了武场。
脚步声渐行渐远,徒留沈稚一人在风中凌乱。
她的身体的每一寸关节仿佛都被锈住了,转不过弯来。凛冽的寒风化成尖锐的刺刀,扎穿她的心脏,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沈稚的脑子被刚才听到的对话占据了全部,她机械般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睁眼到半夜。
太乱了。
思绪被扭成了麻花,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浑浑噩噩的有了睡意,她把被褥卷过头顶,闷睡过去。
睡了几个时辰,身体一直忽冷忽热,沈稚捂在被子里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昏昏沉沉地吸了吸鼻子,手指摸上发烫的脸颊,她才发现自己发了热。
眼皮千斤重,沈稚翻了个身,再次捂着脑袋睡了。
沈稚往年生过病,她身体素质好,往往病不了几天。身体虽然难受,但她每次宁愿选择闷头大睡都不愿喝那从心里到身理都折磨人的汤药。
她睡得脑袋胀痛,不知早晚。
沈稚陷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中反复浮沉,把她魇住。
不知什么时候,她感受到有一双手伸进了被子里,将她火热的脑袋给扒拉了出来。
那手太凉了,梦境瞬间消散,沈稚慢慢转醒,眼皮抬起一条缝,季羕正安静地坐在床沿边。
沈稚看到是他,再次闭眼,皱着眉就要继续往被子里缩。
季羕半拽她的头发又将她拽了出来。
沈稚的脸颊被闷得酡红,她愤而半坐起身,结果一阵眩晕袭来,惹得她耳朵嗡鸣不止。
季羕坐着打量她,她身上的衣裳都还是昨日的。
“你昨天去哪儿了?”
沈稚捂着发晕的脑袋,胸口有点泛恶心:“唔,没去哪,就在武场。”
季羕显然不信:“你又想骗我?”
沈稚无力地反驳:“我什么时候骗——”反驳到一半她又闭了嘴,不对,前段时间刚骗完呢,于是马上改口,“没骗你,我去了湖边。”
“伤口还没愈合好,你就大半夜跑去湖边吹风?”
“别说了——”沈稚动作快过脑子,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我头疼。”
谁料季羕却不吃她这套,硬是把她的手扯了下来:“你好意思说自己头疼!”
他被她气得心肝脾肺都疼!
沈稚默默收回手,睨他一眼,感受到了他的薄怒。
这是真生气了。
她尝试转移话题:“我娘呢?”
“去武场了。”
“哦……”沈稚的神思还不清明,“我好困,你让我再睡一会儿。”
不及他反应,下一秒她又把自己卷进了被子。
季羕抓住被子一角:“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沈稚闷声:“我不饿。”
她把被子抢回去,季羕又掀开,反复几次,她也怒了。
沈稚红着脸摸索到他的手腕,噌地起身,一拉一拽,将他半个身子轻摔在床沿的被褥上,并迅速用手按住他的肩膀。
她不满,睡眼惺忪:“你怎么这么折腾?”
季羕被她摔得头晕了一阵,缓过神后,想撑着手肘起身,刚抬起一点,又被她压了回去。
“我折腾?”他蹙眉沉声,“那你松开,我现在就出去。”
沈稚俯看着他,他那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