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娘子出来了,经过她身旁时叫她进去。
她有些意外,却没过问什么抬脚便进了屋,她知时间不多了。此时屋中只有她们二人,一旁放着的碳盆里烧着的碳噼啪作响。
不等长月娘开口,柳姝青便提起裙摆迈着碎步到她跟前,凑近了长月娘耳边低语道:“那新郎官体态与相貌皆不差,你放心出嫁吧……”
长月娘看着她冻的通红的脸颊与耳朵,心中有些动容,没想到她出去便是想告诉自己这个。
长月娘嚅了嚅嘴,刚想与她说话,门外却有人拍打着门框催促起来:“长三娘,可说好话了,我们可要进来了,莫要误了出嫁的吉时!”
到嘴的好终是未说出口,长月娘瞧着她亮亮的眼睛,一扫方才的愁容,快速将一个锦囊塞入柳姝青手中,她朱红的唇微张,扬起唇角露出抹明媚的笑来:“谢谢,保重。”
柳姝青身形微顿了顿,事情复杂的望着她半晌,最后温声道:“记得正月廿八来喝我的喜酒。”她不晓得长月娘会不会来,可她还是提醒了这么一句,心底是希望她来的。
说到此,长月娘想到她将要嫁给一个不举之人,忽然有些同情,只是,长月娘却未露出同情之色。
许怕对她表示同情,会让其难过,于是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来。
长月娘转身将门口候着的人叫了进来,一时间丫鬟婆子一齐涌了进来,马上便将柳姝青挤到了角落。
她望着以扇遮面的长月娘,一步步像外走去,外头放起爆竹来,噼噼啪啪作响好一阵。
长月娘直至上了挂着红绸子的马车上,新郎官上了马便启程了,后头陆陆续续拉着长月娘的嫁妆,她瞧着一行人越来越远,雪地里留下了放过的红爆竹。
柳姝青垂下眼帘,看着手中塞的鼓鼓囊囊的锦囊,心中五味杂陈。
她并未骗长月娘,那新郎体态与相貌确实不错 ,方才与人交谈时言行举止皆上可,只是私底下脾气秉性如何确是无人知晓了。
冷风迎面惯来,她打了个冷颤,这才抬起明亮的眸子,冻的通红的手拢了拢衣裳,将锦囊塞进了衣中。
她在人群中垫起脚尖仰头望着那被雪铺以满了的道路,雪地上只留下深深的车辙印,已看不见迎亲队伍了,她才离开了人群。
晚间,天降大雪,寒气逼人。
卧房中的碳火烧的正旺,以防一氧化碳中毒,所以窗户半开着。因此时不时有冷风从窗口窜进来。
柳姝青本已熄灯睡下,忽然想起长月娘塞给她的锦囊,她又爬起来点了盏蜡烛,下了榻往换下的里衣中一通翻找,找到东西她赶紧钻回温暖的被窝,将被子裹严实了。
待她打开锦囊,发现里头装了两个小瓷瓶,还有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信笺。
借着暖黄的烛光,她将那两个小瓷瓶掏了出来,一看才晓得,这分别是五石散与催情香 。看到是这两样东西,她微微挑眉,一时神情有,些古怪。
两个都是药,前者是什么她晓得,这后者看了名字也知这是何物。她记得魏晋文人间大多喜磕五石散,尤其喜爱五石散配酒,这玩意虽说能壮阳,可吃多了也伤身子。
只是她不明白长月娘给自己这个做什么,想到里头还有封信,她赶紧展开一看。
这信上写的东西却是让她哭笑不得。
信上说,五石散有壮阳的功效,娄三郎不举可用此药一试,若是不起作用,在配合催情香一起用。往后在多给他吃些牛羊的肾脏,这些也有壮阳的作用。
若是都不起作用,那便去东市的回春堂看看。
虽知长月娘是好心,可这东西她真的不需要啊。
也不知长月娘一个小姑娘是如何知道这些的,难为她给自己搜罗来这些药了。
看到最后,长月娘突然画风一转,提醒她多加小心。有些不举之人,会因此心生变态扭曲了内心,从而生出以折磨□□女子为乐的癖好。
看到这,她心凉了半截,面色沉重的将这些药放回了锦囊中,藏到了放银子的暗盒中。
柳姝青曾经有些私心,她希望在自己离开这里以前,那个不守常规的小郎君能一直不举,只是现如今长月娘的话却提醒了她。
她与娄三郎也不过有几面之缘,此人面上看着不似坏人,且上次落水无一人拉她,还是他忍着腰疼将自己从水中捞出。
对此,她很感激娄执,心中也下意识觉得他不会是坏人。
这几次见面对他的印象都不错,柳姝青怎么也做不到将他与那样的人联想在一,可她不感敢打包票,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万一,那娄三郎若是真因不举而心生变态,那她便真是离了虎穴又入狼窝。
想到这,她眉头紧拧,有些担忧起来,多少还是得留个心眼才行……
离岁首和婚期近了,两家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既要忙着过年的事又要张罗婚事。好在那花钗礼衣已赶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