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姝青一进屋一眼便瞥见了光着膀子的男人,他似乎是准备上药,可这一目看得她一愣,没有仔细打量,她双眼睁大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榻上的男人闻声转过身来,扬起头朝她看去,与那双漆黑的眸子相对上,她吓的赶紧转过了身,整个人僵在了原处未敢在挪动分毫。一时心中纠结,不知自己是该进去还是该出去。
虽说她以前不是没见过光膀子的男人,可性质不一样啊,那以前见的不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就是那种生怕别人看不见的油腻暴露狂。
娄执随意披上了衣裳,盯着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的姑娘,她退去了白日里穿的层层叠叠华服,如今只穿了一件青绿色的单薄浴袍。
娄执看着她的背影,以及那一头还在滴水的青丝,好一会,他有些不安地问:“可是吓着你了?”
他想莫不是身上的伤过于狰狞恐怖,才将她吓着了。
身后响起的声音带着丝疲惫,察觉他的不安,站在不远处的柳姝青闻声连忙摇了摇头 ,“没有。”
得了这么个答案,身后的男人似是不信,在次问她可有被身上的伤吓道。在得了同样的答复后,他呼出一口气,忽然问她能否帮自己上药。
在军中他上不到药都是战友帮忙擦的,如今那伤靠近后背,他擦起来很不方便。
娄执本来没打算让柳姝青知道自己受伤一事的,因此他才选择在柳姝青去洗浴时上药,可如今既然都被看到了,那在上药也没什么不行的了。
这一问到将她弄的有些无措,想起方才那结实的肌肉以及大大小小的疤痕,拒绝的话哽在喉间,忽然说不出口。
柳姝青长大了,也不是那尼姑庵里头的姑子,平日里在怎么清心寡欲,更是会对这方面感到好奇,会有欲望。
她心中也对他后背的那些伤感到好奇,方才只匆匆瞥了一眼,并未看清,那后背似乎有一条很长的疤,她莫名想看看。
她内心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委婉拒绝了这个请求,“我下手不知轻重,恐会将你弄疼。还是叫红柚她们来帮忙吧。”
这话娄执听的心中一涩,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间。
说罢,她抬脚便要出去,走了没几步,身后在度响起娄执的声音,“淑贞,我们坐下聊聊吧。”
男人语气强硬,带着几分不容拒绝,柳姝青因着那声淑贞,身子一僵。
她停下步子,鬼使神差地转回了身,因着那声淑贞眉头微蹙,面上有些不喜,虽只是一顺又变回了原样,可娄执还是察觉到了。
她抬眼望过去,身后的人已经站起来,她缓缓走到男人面前。此时,面前的人的里衣已穿上并系好系带,可那系带系得很松,因此领口松垮垮的,露了一大片。
她不自觉地往下瞟了一眼,便将目光定格在了那张俊俏的脸上,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柳姝青神情严肃的看着面前的人,不喜道:“你还是唤我六娘吧。”
淑贞是她及笄时取的字,这个称呼自那以后几乎没人唤过。
字是及笄那日娄户亲自为她取的,她一直不喜这个称呼,并觉得这对她是一种无形的打压,如同她最开始的名字,都有些讽刺。
贞寓意坚贞不屈,可它还有另一层意思,那便是身为女子的她能坚守贞操,比起坚贞不屈,世人对女子的期望更偏向后者。
在她个人看来,贤良淑德从来就不是赞美女子的好词,贞洁更是一种压迫。
什么贤良淑德,温柔贤惠……这些都是男人用来约束妇人的,是男人对女人的要求,好似一个女人,就一定得是达到这些要求,才算得上是一个成功的好女人……
娄执有些错愕,看着她突然不高兴,一时不清楚是她不想自己唤的如此亲密,还是她真的不喜欢这个称呼。
察觉娄执的不解,她语气柔和下来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故而不喜任何人这般唤我。”
得了解释娄执放心了,虽不知她因何不喜这个字,可娄执看出她不愿多说,便没在多问,只在心中默默记下了她不喜旁人这般唤她。
柳姝青面容舒展,见娄执迟迟不说要同自己说什么,她走到跟前,一脸平静的望着面前高出自己一头的男人,“坐下,把衣裳脱了。”
“嗯?”娄执被这话说的一愣,本来都打算自己上药了,没成想跟前的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柳姝青声音本就轻柔,屋中烛光朦胧,二人站的很近,近的娄执甚至能看到柳姝青颈上挂着的水珠,他们相对视着,两人之间有些暧昧,这句话颇有些撩拨之感。
“不是要上药吗?正好,你想同我说什么便一并说了吧。”
娄执到也不忸怩,坐回榻上便将衣裳解开脱到了一旁,那结实的胸膛与肌肉便这么暴露在了她眼前。
那小麦色的肌肤,健壮的恰到好处,虽壮却没有那种虎背熊腰之感,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