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城老旧的汽车站，阳光一照，破破烂烂的站牌被风吹得掉了色，空气中隐隐飘着肉眼可见的浮沉，粗糙且敷衍的立在路边。
边上几幢尖顶红瓦房，发黄的砖墙翘着边，围栏草率的围了个圈，暗黄的野草胡乱的蔓出栅栏边，与荒芜的车站混入同一框架。
正值返校日，孟瑶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站定到只有立牌的车站边。
她有些烦闷的抓了抓头发，蓝白相间的校服被她随意的系在穿着蓝色的y2k风格背心的纤腰上，刚好遮住低腰牛仔裤露出的白皙腰肢。
一月份的天，空气冷的紧，偏偏孟瑶爱美，总爱打扮的与众不同。
她抱着手臂低垂着头，打着盹。
呼啸的风，让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一道身影慢慢站定到她身边，高瘦的肩颈遮住了她头顶的光。
她偏头看去。
沈元清穿着整齐的校服，肩上背着有些旧的黑色背包，脚上换了双她没见过的崭新的白鞋。
他眉眼淡淡，目光遥遥的直视着前方。
孟瑶来了精神，嘴边勾起坏笑，凑到他脸前，“喂，好学生也去这么晚？”
兰陵中学要求下午两点到校，现在已经一点五十了。
她散落肩头的乌发一缕落在他的校服肩侧。
听到动静，沈元清抿了抿唇，转过头，“习惯了。”
“哈？你这什么破习惯。”
她哼笑一声，眉梢向上扬起，“你个乖乖仔不怕老师喊你去喝茶？”
沈元清低垂着头，额间黑色的碎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声音冷淡，如雨后的雪松：“不怕。”
“轰隆轰隆——”不远处，去往县城的汽车喷着尾气驶来，蓝色的车头越来越近，慢慢停在两人面前。
“噗嗤。”车门缓缓打开，孟瑶很是自来熟的拽着他的袖子上了车。
少年闷不吭声，只是紧跟着。
车上人并不多，零散的几个乘客靠在窗边打着瞌睡，他们在后排落座。
孟瑶靠着窗，摆弄着手腕上的彩色水晶手链，纤细的手腕随着水晶晃动。
她偏头看向少年袖子下露出一截的腕，苍白但青筋饱满，上面绕着几圈佛珠，看起来有些新，并未被盘过。
她好奇的握住他的手放在面前把玩，沈元清无波无澜的眸忽地转头看她，眸光沉沉。
“干嘛，看一下还不行。”
孟瑶理也直气也壮的瞪他，继续看着他腕上的佛串，时不时用手指戳着，淡淡的檀香味从上面传来，夹杂着草药香。
“沈元清，你不会信佛吧？”
她语调微扬，随口问道：“我是个无神论者，看不出来你还信这些东西。”
“从前不信。”
“那就是现在信喽。”
“嗯。”
孟瑶撇撇嘴：“你真善变。”
“……”
她几下扒拉下来木黄的佛串，戴在了她有些纤细的手腕处，混着彩色的水晶手链晃动发出“嗒嗒”的响声。
“还挺好看。”
孟瑶弯了弯唇，把手腕处的手链褪下，又抓起搭在她腿上修长且布满青筋的大手，套了上去。
本来就是女孩戴的手串，彩色的水晶映着沈元清的大手有些说不出的违和，连带着骨节处也勒的有些紧。
沈元清细而长的睫羽颤了颤，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在被孟瑶的手触碰到时，指尖总是会不受控的微动。
孟瑶笑眯眯地看向他，满意的点点头，“给你换，好看吧。”
“嗯。”
车里开了暖气，窗户上坠着水痕，暖风吹着孟瑶头顶柔软的发旋微翘，困意渐渐袭来，她忍不住阖了眼皮，靠在有些冰凉的窗户睡了过去。
沈元清侧头看去，动作小心的脱下校服，轻轻俯身，把少女的头扶在了肩侧，又给她用校服盖好，双臂拢在校服两边。
孟瑶身上的甜香透过鼻尖，他的脸颊泛起红，黑黝黝的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睡颜。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同乘一辆车。
去县城也不过二十多分钟的时间，眼看即将到了，沈元清才轻轻推了推身旁的孟瑶。
她眉头皱了皱，但没醒，反而调整了一下坐姿整个人蹭到他的胸口，两只手在宽大的校服下环住了他的腰。
她的手脚有些凉，隔着薄薄一层老头衫传到他透着余热的的腰腹。
沈元清浑身一僵，声音沙哑：“孟瑶，孟瑶…”
她嘤咛一声，仍不见醒。
他向来清淡冷漠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了红晕。
【下一站晋城，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提前下车。】
机械的提示音响起。
他漆黑的眸沉沉的看着怀中的人，薄唇抿了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