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那宋凌冬区区一个外门弟子,连剑都没练过,怎么可能有剑意?!”
有弟子不敢相信。
“我看着她这一招一式,怎么有点谢师兄的感觉呢……”有人小声道,很快就被淹没在一片哗然中。
“确是……剑意。”
沈南池语气严肃。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宋凌冬方才使出的,正是谢时澜的剑法。
谢时澜师承归一长老,虽是天衍宗弟子,但归一长老一派与其他剑修不同,乃是帝王剑。
帝王剑,依托的正是帝王之道,其剑招虽简单,但剑势霸道,气魄惊人,乃是实实在在睥睨众生的王者气度。
创建此剑法的归一长老曾经是开国之君,剑意主开拓进取,其大开大合之势不可挡的气度,非寻常人可以习得。
过去也不是没有人想学帝王剑,可归一长老挑挑拣拣这么多年,就只收了谢时澜一个弟子。
谢时澜剑意温而不柔,锐而不冷,正是持盈守成之剑。正好可以承接归一长老过分锐意进取的剑招,并在其上多了几分守护之意。
如今这宋凌冬虽然用的是和谢时澜相似的剑招,但其出剑时杀意更浓,并无丝毫守护苍生之意,反倒尽显荒芜衰败之气,多力竭绝响之韵,而无后接之力。
若归一长老是开基立业的开国之君,谢时澜就是被他选中的、最合适的、持盈守成但果决强势的接班人。
而宋凌冬……
这是实实在在的,亡国暴君。
“亡国之君,主杀主灭。”
正当沈南池心中感慨的同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沈南池急忙回头,归一长老不知何时到了水镜前。
他一身朴素衣衫,看起来其貌不扬,然双目精明强势,透露出不可小觑的气度。此时正目不转睛盯着水镜中持剑的宋凌冬,一贯平静的神色中有几分激动和感慨:
“这女娃娃年纪轻轻,竟然是个亡国暴君的料子……”
众人纷纷行礼:“见过归一长老。”
归一随意一挥手,举手投足间满是洒脱不羁的味道:
“怕是要杀红了眼,还是寻个人将这娃娃捞出来吧。”
却见那水镜中,宋凌冬一剑劈了魔兔后,浑身杀气丝毫不散,在冯计与另一个弟子的惊惧目光下缓缓转身。
她手中剑只是外门弟子用的普通铁剑,此刻因为承受不住宋凌冬骤然暴涨的灵气,已经出现了裂痕,又被更为凌厉的杀气凝固着,剑体将散不散。
宋凌冬面无表情,她的瞳孔中只能看见黑压压一片,映不出半分亮光,隐隐透出几分血色。
长剑在地上划过,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听在冯计耳中宛如来自地狱索命的恶鬼哭嚎。
宋凌冬朝着冯计缓缓走了一步,两步……
冯计坐在地上,正对着宋凌冬可怖的眼睛,一边因为恐惧不住颤抖,一边用手撑着朝后退。
他素来站着俯视宋凌冬,此刻却只能跌坐在地,仰视的动作让他第一次感受到弱小而无力反抗的绝望。而宋凌冬宛如一尊杀神,不会因为他的弱小而露出丝毫怜悯神色。
冯计还在不住告饶:“你不能杀我……不能……我是天衍宗外门弟子……”
宋凌冬举剑,姿态一如方才斩杀魔兔。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道冰蓝剑光自天际划过,越过围观的众弟子,直直进入了水镜。
而后冯计只觉眼前一晃,宋凌冬已一剑劈下,他却并未因此受伤。
原来身前已经立了个天青色的男修身影。
只见谢时澜神情肃穆,用了与宋凌冬一模一样的剑招轻松挡住她的一击。
他右手持着六合清虚虚架在宋凌冬剑上,宋凌冬的肃杀剑气与六合清相撞,竟然瞬间被冲散,杀气再也凝聚不起来,铁剑也随之“哗啦”一声解体,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谢时澜的语气里带了几分严肃:
“宋凌冬,你持剑,是为了杀害正道弟子吗?”
一声质问如同警钟,敲醒了宋凌冬一团混沌的大脑。
宋凌冬的眼珠子动了动,脸上终于带了点活人的气色,望着谢时澜不说话。
谢时澜将宋凌冬从水镜中捞了出去,劫后余生的冯计也被追进来的沈南池带了出去。
此时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有外门弟子通过试炼,在场弟子众多,却无人敢大声喧哗,只因掌门与几位长老齐齐聚在高处,高阶修士的威压不自觉散发出来,压的在场之人喘不过气。
有知情的给不知情的人解释情况,众人窃窃私语,视线却不由自主看向那站在谢时澜身边的娇小身影。
宋凌冬精致的脸上溅了几滴魔兔的血,给她精致的长相平添了几分妖异,配上那双明显黑而大的眸子,让人只觉古怪而心生畏惧,丝毫生不出亲近之心。
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