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冬带着万分的不解,沉默地坐在李岁岁身边。
李岁岁自打回来以后就保持着一个姿势,双手托着下巴坐在台阶上,看池塘里的金鱼游荡,鱼尾摆动间时不时拨起涟漪,如同拨动了她纷乱的思绪。
金鱼晃着晃着,忽然变成了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浮现出迷离的光……
居然是言喻的脸!
李岁岁的脸猛地红了,“啊”得一声站了起来,池塘里的鱼也被忽然出现的庞然大物般的影子吓了一跳,四散而开。
换来宋凌冬看傻子的注视。
“我没事……你刚刚说谢师兄怎么了?他要杀一个外门弟子是吗?”
李岁岁着急忙慌扭头,表示自己有在关心宋凌冬。
宋凌冬面无表情不答反问:“你脸红什么?”
李岁岁叉着腰气焰嚣张:“没红啊!老子怎么可能脸红!你看错了吧!”
“哦。”宋凌冬也不反驳,又问道,“那你这两天没有回宗门,是去哪了?”
“……没,没去哪……”李岁岁放下了叉着腰的手,声音听起来萎靡许多:“我就下山逛逛,随便逛逛……哈哈哈,就逛逛……”
她一脸正义地看着宋凌冬:“宋小师妹,你这个表情是在质疑你师姐我吗?这怎么能行!师姐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真的只是随便逛逛。”
越解释越显得有问题。
宋凌冬一双眼睛波澜不惊,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不信,只平静道:“好吧。”
李岁岁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的心不在焉,谢时澜的问题也没能讨论出结果。
执律堂中弟子忙里忙外。
几天前,以执律堂弟子灵越为首的几个弟子外出,为寻找藏在西海鱼腹中的度厄碎片。
这本是平平无奇的一次任务,然而深夜,一道传讯符化成的灵蝶晃晃悠悠飞至天衍宗执律堂内,“往思城救命”几个大字尚带着氤氲水气,引得执律堂上下大乱。
“……情况就是这样。”
孙意师兄愁眉苦脸,十分为灵越几人的情况担忧,“太上长老测算出度厄碎片,就在西海之下。之所以派灵越领队,正是看中了体修刀枪不入。”
李岁岁不解:“水下跟刀枪不入有什么关系啊。”
孙意叹气:“你有所不知,西海本就靠近傀儡宗和合欢派,素来与我们天衍宗不够和睦。往思城更是上古时期的城池,无端沉海,听闻其中暗器众多刀剑难防。一开始有些凡人无意间闯入,竟被一刀刀活剐,捞出来的时候连人形都没有了,浑身上下俱是锐器伤口。是以宗门有严令,弟子不可进入往思城。”
“这次派体修前去,本以为需只在外围搜寻,相对安全,但灵师妹他们至今生死未卜,传讯灵蝶又明确指向往思城……”
“那你还在这废什么话呢!”李岁岁已是没了耐心听故事,拍案而起:“我去救人!”
孙意皱着眉头:“你胡说什么,宗门有严令,弟子不能……”
“不能不能,你是执律堂呆久了自己变成律法转世了吗?”李岁岁横眉冷对:“我告诉你姓孙的,灵师妹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你给我小心点!”
孙意本就为着灵越担忧不已,自然能够理解李岁岁的态度。但他之所以叫来李岁岁和宋凌冬二人,还是为了阻拦:
“宋师妹,我自是希望灵越他们平安无事,但大半夜把你们叫来,不是为了你们去送死的。宗门律例不可违抗,往思城中又风险重重,万不可轻举妄动。等我先回报了掌门,再做打算。”
宋凌冬表示明白、理解:“等师兄好消息。”
李岁岁一脸不忿,但是她看着宋凌冬的表情,生生止住了话头。
孙意再三观察宋凌冬的表情,确保她和看起来一样淡定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情,这才放下心,急匆匆出门了。
人刚一走,李岁岁就提高了声音:“你真不去……”
“嘘……”宋凌冬看着执律堂外来来往往的弟子,抬手止住李岁岁:“小声点,我现在就出发去西海。”
李岁岁“啊”了半截又赶紧捂住嘴,小小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灵越!与其你一个人被宗门责罚,不如我们一起!”
宋凌冬不过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李岁岁就拉着脸威胁:“灵越也是我师妹!你要是不带我,我现在就去告诉掌门!”
“好吧。”宋凌冬只得同意。
两人素来一拍即合说走就走,情急之下连谢时澜都忘了告诉一声。
等这件事由沈南池传到谢时澜耳朵里时,谢时澜当时便心觉不妙,连赶黎久寒出天衍宗的事情都来不及处理。
他二话不说将手里的书朝沈南池怀里一扔,当即就起身去寻宋凌冬。
沈南池拾起封面一看:“《青少年早恋的合理引导》?这都什么鬼东西?”他将书随手一放,又猛然回头:“谁早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