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松云眼神闪躲:“他是魔尊,能够破开阵法不足为奇……”
胡子初摇头:“护山大阵的阵法来自上古阵法的演变,我知道师姐一直苦恼修为进益,曾经偷偷练习高阶符篆和阵法,还曾借阅上古阵法研习。”
他没说一句,孟松云的脸色就白上一分,直到听见胡子初说:“……我还见过师姐和黎久寒,啊不,是魔尊,私下多次见面,可是那时不小心透露了阵法相关……”
“不是的!”孟松云猛地出声打断他,“我是正道修士,怎会和魔尊私下见面?!那宋凌冬本就是魔后,为何不是她透露的消息!你怎么不去杀了她,也好替天行道?!”
胡子初面带不解:“当日魔尊假扮外门弟子,若当真是师姐被魔尊所骗,也只是一时不查,你怎么反应如此激烈。”
他看向宋凌冬方向,脸上的不解变成了失望:“宋凌冬虽被天命所判,但她往日言行皆有目共睹,怎么可能会是魔族,我们如何能对她下杀手?”
“如何不能?”
孟松云骤然色变:“她宋凌冬到底有什么好!为何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她!”
胡子初张了张嘴,想说“我不喜欢她啊”,但是此刻的孟松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魔纹缓缓爬上她的脸,让她显得更加阴郁。
天衍宗众人神情从惊恐到探究,他们本已做好和魔尊输死一搏的准备,却没料到这所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魔尊,此刻却如同被绳索栓住的羔羊,绳索的另一头却在宋凌冬手中。
掌门与太上长老一言不发,他们也只能沉默着仰头看那所谓的魔尊和魔后僵持。
谢时澜亦静静立于一旁持剑看着,不曾有半分言语。既不帮宗门修补阵法护卫弟子,也不动手帮宋凌冬。
他面容清冷端肃,看似淡漠如常,实则浑身上下皆是紧绷。
他的眼神越过宋凌冬与黎久寒,牢牢定在了天衍宗掌门和沈南池身上。
他对掌门就算不够熟悉,却也算得上了解。掌门的灵力流转似乎有问题,灵力黯淡无光,甚至有几分后继无力。
他手上同样灵力浮动,却与韶不语的动作稍有偏差,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若非谢时澜一直关注着,根本不会发现端倪。
沈南池就更加明显了,他脸上焦虑、哀痛乃至紧张的情绪一览无余,仿佛在防备着什么,又好似在准备些什么。看着是在担忧阵法修补与其余弟子,实则余光一会儿看向掌门,一会儿又看向宋凌冬……
善良的老好人当久了,难得做一次亏心事,愧疚神色藏也藏不住。
谢时澜在心底冷笑,暗暗握紧了剑。
宋凌冬本就无法吸收先前的魔气,如今又从黎久寒身上抢了更多,眼看她乌发飘飞,眉目间艳色更甚,一双眼睛如同淬了六月的山间清泉,冷意漫出,却黑的发紫,越发妖异。
黎久寒已经开始面露痛苦,魔纹从他脸上蔓延:“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别做梦了!”黎久寒语气狰狞,“你有魔心能吸魔气,在他们正道修士眼里,你就是魔!与其在修真界躲躲藏藏,不如同我一起,共创魔界!”
“你倒是所图不小,摆脱魔物一名,得了正大光明的魔族身份不够,还想自创魔界。”
宋凌冬眼睛眨也不眨:“你以为我们能活着出去吗?”
“什么?”
宋凌冬眼神看向身下不知何时已经铺排开的蛛网一样的阵法,语气没有多少情绪,仿佛在聊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他们在护山大阵上套了一层伏魔阵,待阵法成,在场所有身带魔气的人都得死。”
“他们压根没打算留我性命。”
黎久寒低头,果然看到脚下浮光点点。
系统“啊”了一声,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他们还指望着你拼成度厄,怎么会下杀手呢?怎么办怎么办!宿主你怎么还不跑啊!”
宋凌冬竟然不慌不忙一反常态,带着置生死于度外的豁达劝它道:
“没关系,男女主一起去死,就不用纠结是虐恋还是甜宠了,你开不开心?”
系统仿佛看见了变态,宋凌冬之前救它给它带来的感动瞬间消失无遗,大声喊道:
“我开心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