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久寒的身躯仿佛一下子没了支撑,骤然倒地。
系统被这一幕惊呆了,一下子失去了言语能力,只能兀自颤抖着。
半晌终于缓过劲来,颤颤巍巍问了句:“男主这是……死了吗?”
说完它又干巴巴笑了笑:“哈哈,怎么可能啊……这可是男主!”
宋凌冬看着地上的人,淡定道:“还有气。”
系统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没了魔心也不至于直接死掉。我仔细想了想,虐恋甜宠啥的都不重要,女主你的心理健康才是最重要——”
它一瞬间僵住,仿佛被人揪住了脖子。
只见宋凌冬面无表情刺出一剑,将黎久寒整个人劈成了两半,化作一股巨大的魔气涌入宋凌冬体内。
她的神识又增大了几分,在系统面前懒洋洋地拍了拍肚子,像是吃撑了消化不良的样子,容貌更加冰冷妖异。
魔尊开始创业的第一天,不幸中道崩殂。
系统终于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魔心在宋凌冬手中犹在颤抖,与她体内另一半魔心遥遥呼应。
这走向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而宋凌冬身为一个被怀疑立场的人,又吸收了魔尊全部的魔气,就算拿出魔心还给宗门,只怕也难逃讨伐。
她心里清楚,故而一边听系统的嚎啕大哭,一边看着这魔心,半晌没有动静。
韶不语冷冷质问道:“你身为修士,除魔本是你之责任,却肆意吸纳魔气,是要成魔吗?”
她心里是有些惜才的,若是宋凌冬肯交出魔心束手就擒,未必不能有被正道认可的一天。
只是究竟会是正道先认可宋凌冬,还是拼成度厄不得不牺牲宋凌冬,谁前谁后呢?
韶不语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谁会觉得为修真界的存亡而牺牲,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呢?
生来就是度厄之核,灵魂更是修真界的灵宝所化,走向一条为守护苍生而牺牲的路,被世人感激铭记,不应该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吗?
她宋凌冬到底有什么不满意?
于是韶不语又问了句:“宋凌冬,你想看着这些宗门弟子,一个个受魔气侵害,死于此地吗?”
语气已经森冷威严。
宋凌冬看向那一个个倍受魔气冲撞折磨的同门,他们有的面目狰狞,魔念丛生,有的茫然无措,不知自己是否还算是正道修士。
于正道而言,吞了魔气,生了魔念,道心不稳,必成大患。
她没有回答韶不语,而是转向谢时澜,转向全程看着她杀魔尊、取魔心、吞魔气的师兄。
韶不语见状,冷冷质问谢时澜:
“谢时澜,天衍宗待你不薄,如今你要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她宋凌冬成魔,好与宗门、与修真界为敌吗?”
谢时澜回望宋凌冬的眼睛,眉目一如既往平静温和,是让人安心的目光。
他安抚地一笑,轻声道:“师妹,我亦心生魔念。”
他的声音不同于韶不语森凉的质问,让宋凌冬莫名觉得心酸。
她拿着魔心,看向谢时澜,又唤了句:“师兄。”
心中竟有些委屈。
她似是不明白,说给一直维护她的师兄听,也说给自己听:
“人吞魔气,就是魔吗?可如今魔气丛生,见欲望则入,见怒火则生,见恐惧则长。人生于世,如何能完全不生贪欲,不生恐惧,不生怒火呢?”
“如此,才更需我等修士除魔物、封魔气。”太上长老道,“你身为度厄之核,更应该谨记自己的使命!”
宋凌冬回头,一双妖异的眸子冷冷看向太上长老:“你除得尽魔气吗?你只会将弟子关进极寒静地不闻不问,逼他们要么死在无量窟,要么终老于囚笼!”
沈南池猛然抬头看向宋凌冬。
却听见她更为严厉的质问:“你难道不知道,天道为求平衡,有灵气便要有魔气,魔气是天道所允,是修士摒除的情绪所化,是人与鬼的怨气所生吗?你要除尽魔气,倒不如除尽天下人!”
“胡言乱语!”太上长老大怒,“你分明自私懦弱,畏惧天命!”
“我是不想死,这世上到底有谁想死!被你送去无量窟修补封印的那些无辜弟子,他们难道想死吗?”
宋凌冬看向那群弟子:“你们难道想死吗?只是因为不幸被魔气所伤,就得去死吗?因为心中惧怕而无法克服魔气的侵染,就得去死吗?”
有小弟子看到自己手上的魔纹,偷偷抹眼泪。
他只是个修为平平的丹修,就算成魔,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杀伤力,又不似谢师兄那样心智坚韧,能够心无杂念消除魔气。可是若按宗门规矩,只怕再难出得了极寒静地了。
“哭什么哭!”
韶不语冷冷一声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