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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寒门(1 / 2)

姜公子?众人闻此称呼,顿时了然。

江城前主姜逝水性情狂狷,视乐如命,府中供养乐伎无数。曾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一乐伎认作义子,赐姓姜氏。

姜树和乍听秦衍州的问候,微微一愣,随后哑然自笑:“好久不见。”

他将秦衍州当做知音,可于堂堂渊王、现在的九五至尊而言,他不过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乐伎罢了。也难为她记得,甚至承认与他这贱民是朋友。

“公子竟是姜城主之子?”锦衣女子眼底闪烁着势在必得的暗光,“公子天下第一男琴师之名四海皆知,令鄙人仰慕已久。”

下意识拱手赔礼,却见他双目上系着白绫纱,后知后觉面前男子是个瞎子,便放下手直言说:“方才多有得罪,在下乃谢家谢涛之,愿以重金聘请姜公子入我府中作乐师,姜公子意下如何?”

原以为她的姿态已放得够低了,对着一个贱业男子,顾及他的颜面没有直言纳侍,反而好言好语聘他为乐师,原以为姜树和必当感激涕零,没成想他毫不犹豫的拒绝。

“一时虚誉而已,娘子另请他人吧。”姜树和眉头微蹙,他不喜欢别人称他作男乐师,也不喜欢被禁锢在一个地方,更不喜欢听厌恶的人讲话。

谢涛之的好脾气已经用尽了,她怒容难抑,拔了腰间悬挂的佩剑,直指秦衍州:“多少钱,你出个价。”

显然眼前这位误会了,秦衍州伸指移开她的佩剑,桃花眸底尽是无辜与无语,“姜公子自由之身,在下与他只是朋友。”

谢涛之双目狐疑,对秦衍州的话是半个字不信。伎子自古放荡,姜树和愿帮这女子垫债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不是情人就是姘头。

她从上至下扫视秦衍州,发现女子穿得不过是寻常布料,头未戴冠腰未缀玉徒有一张白脸罢了,声音便更加轻蔑:“出个价吧。”

静坐消食的皇帝陛下只觉莫名其妙,都说了她与姜树和是朋友,这人为何冥顽不灵,她懒声道:“谢氏之人都是你这个样子吗,你若在朝当官,赶紧辞职给别人腾位置,知道现在朝廷发放俸禄有多难吗。”

谁知此言在谢涛之脑中自动换了个意思。心道眼前女子果然对谢氏姊媦百般艳羡,可惜自身出身卑贱遂对高门世族深恶痛绝恨不能以身代之。

她冷笑,脱口而出道:“寒门之人,无怪乎此。”

“谢娘子是什么意思!”厅内有三三两两寒门士女先后拍案怒斥。

“既然谢娘子看不起寒门,何故惺惺作态宴请我等?”

“呵,在下早说高门焉有好心,不过是见陛下重开科举,意欲拉帮结派收买人心。”

“所言甚是!”

“这天下已不是世族的天下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科举在即,她们不需要再仰仗世家鼻息。且寒门本就对世家不满,被谢涛之这么一激,恍若吃了枪药一般齐齐发作。

谢涛之见此顿感不妙,她好不容易从族中讨了差事,奉命亲近寒门士女,此言一出只怕功亏一篑了。虽心中百般不愿,却不得不赶忙作揖,赔礼道,“在下并非此意啊。”

有一寒门士女横眉冷对,“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谢涛之手忙脚乱,余光见秦衍州慢条斯理的打包案上瓜果,随即怒道:“都是你!”

若非此人实在可恶,她怎会言辞不忌。

秦衍州眉梢一挑,不欲同疯狗纠缠,敲了敲身旁舟祉的脑袋,说道:“做人不要像她这样表里如一知道吗。”

闻言,谢涛之怒容更甚。

舟祉点点头,星眸映照谢涛之红着眼睛咆哮的模样,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恍惚间一道白光破空刺来,带有雷霆万钧之势。她回过神来,定睛细看,心中阵阵后怕,只见阿姊挡在她身前手里握着一支锋利的长箭。

还有两支一上一下射入梁柱中,箭镞一寸之地龟纹密布。

“啊!”

楼内无论男女连连惊叫,闹市中究竟何人射箭,这般有恃无恐。

秦衍州眸子里已有隐忍的怒意,转箭一看,这箭金锡鹰羽长有三尺,箭身用筱竹制成尾端刻有一个篆书“谢”字,小雕谢氏族纹。

不言而喻,此物出自谢家。

“她所言,何错之有啊?”一女子之声传来,声音颇富韵美,可以推测声音的主人是一位世家姊媦,“寒门之人无怪乎此,无怪乎蝇营狗苟,无怪乎驽马铅刀,无怪乎尘垢秕糠。”

语气狂妄使得众寒门士女群情激愤,她们豁然抬首望去,见一女子身着窄袖华服大笑着慢步走来。

世人多佩剑,但她不同,配一把胡人弯刀别于腰间看着便杀意森森不好接近,样貌清秀,与之不相称的是她如孤狼般阴鸷的目光。

一众寒门士女怒目圆睁,异口同声喝道:“你是何人!”

千妇所指下,她甚至不愿意施舍一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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