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我生活真相的权利。” 她说完,转身离开小院。 周守中在门后默然片刻,好像在思索什么,影子深深笼罩住他全身,过了一会,他快步追出窄巷。 应星星听见脚步声,侧头望去。 晴空之下,周守中一身笔挺的军装,身形高大而寡言,他平淡地说。 “我带你去。” …… 她躲在周守中的车上,他的大衣盖在身上,一路遮到眼睛。 周守中在外面吩咐手下,没过多久,车门打开,汽车在沉默中慢慢发动。外面的形势比应星星想象中严峻,马路每个岔口都设置了拦路盘查,但没有人敢拦住周守中的车。 她给周守中指了应家旧宅的方向的时候,想起他好像总是在当她的司机。 刚刚在巷子里的话好像已经耗尽了周守中的耐心,他一言不发,把她送到目的地。 白色的别墅,因为久不住人,墙体被常青藤蔓缠绕,透出一种荒凉与生机相互交织的奇异风格。门口围着一圈人,遥遥望去,像一张细密的灰色大网,应星星让车停在了庭院后面的丛林。 她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这个地方。 承载着父母的记忆、动荡不安的童年和短暂安宁过的青春期。她甚至还记得别院门口那棵大叶榕树,小时候淘气,从窗台踩到树枝上看刚出生的小鸟,结果黄昏了还不敢下来。 爸爸一天到晚都在陪伴妈妈,没有发现她不在房间。最后还是明琛想起一天没见到她,跑到家里找她,然后就看见她抱着树枝哭哭啼啼的模样。 “没关系的,你从原路跨回去就好了!”明琛在树下喊,“很近的,你别害怕!” 白日的光线越来越淡,月亮从另一端升起来。 再不回去就赶不上晚饭,应星星鼓起勇气,从树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跨过窗台,可是她待了一个下午,饿的头晕眼花,一脚踩空,从树枝上掉下去。 摔倒地上,意外的不是很痛。 “痛痛痛——” 明琛在她身下喊。 明琛原本张开双手想接住她,没想到他的力气也不够,只能当人肉坐垫。 应星星伸手把他拉起来,“明琛,你真好!” “……你怎么连树都不会爬?!” “哎呀,我还在学嘛,不过我钥匙好像掉树洞里了。”她牵起一瘸一拐的明琛,往家里正门走去,身后树木繁茂,星星在夜空中闪烁。 “你好笨,果然是个木头。” 明琛欠揍的说,应星星不满地举起拳头,他不装腿瘸了,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告状的话,应星星赶紧追上去。 “明琛,你等等我!” “不要!你有本事就追上我!” 那一年,他们无忧无虑,听见杜鹃在树上唱歌,看见漫天洒满了细碎星辰,漫天的银河铺成光带,在身后追逐他们。 …… “你打算怎么办?” 周守中站在她身后,单手插在口袋里,“需要我帮你把门口的人叫走吗?” 应星星恍惚回过神,“不用……” 她仰起头,看着眼前更加葱郁的大叶榕树,目光怀念,“还好我学了爬树。” 周守中还要说什么,被她截断。 “你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到这里,”她停顿片刻,“我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不会把你说出去。” * * * “好。” 一片狼藉的琴房中,明琛点头,“我把卡给你。” 他捡起打斗中早就掉在地上的录音笔,沾血的刀刃对准自己的手臂,仿佛划开薯片袋一样割开皮肤,取出藏起来的记忆卡。 打开塑料包装,将记忆卡插入录音笔中,按下播放键。 交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李严的事情,还要多谢你向星星保密。” “简渊,你要的就是这个吧?”他抛起录音笔,像是那年在阳光下抛起篮球,依稀可见眉眼中的不可一世,“连同这个,和我永远保密,作为代价,我跟你交换最后一样东西。” 简渊单手撑着琴盖,“什么?” 明琛望着窗外,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安静地笑了起来,难得不带一丝戾气。 他想起林中木屋,闪闪发光的溪流,他牵着女孩的手踏过落叶碎片。 重重树影之上,月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