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想松开手,但又怕谭栾会掉下来,只能抱着不放。
少女的睡衣质地柔软,绵绵的触感让他紧张不已,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利爪狠狠捏住,让人喘不过气。
谭栾的发丝贴在泪的嘴唇上,好像是刚洗完头,有些湿湿的,香味与她平时用的不同。
正当俩人都觉得自己快要缺氧时,舅妈总算是喝完水回房间去了。
谭栾赶紧挣脱开坐回到边上:“原来是舅妈,口渴了啊。”
“你渴吗?”泪哑着嗓子问道,“渴的话我去给你倒……”
话还没说完,谭栾飞也似的逃回房间。
“水。”泪看见她关上的门后,慢慢地松了一口气。
差点晕厥了。
谭栾回到房间,摸了摸还发烫的脸,又揪了揪小肚子。
“最近没长胖吧,”她站在镜子前转了转,“可恶,早知道就不吃这么多了。”
泪早上在大家醒来之前就去买早餐了,回来正好碰到要去图书馆学习的小辉。
“肖大哥,早。”
“给,早饭,路上吃吧。”泪递给小辉,小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声谢后便离开了。
看着小辉离开的背影,泪喃喃道:“看来他是想起来了。”
等谭栾起来时,已经是中午了,白女士正在扫地:“你还知道要起来呀,人家肖也买的早餐都已经凉了。”
谭栾打了个哈欠:“没事,我不吃早餐。”
白女士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那你动作快点,一会儿吃完午饭就出发。”
“好嘞。”
谭栾见泪不在沙发上,便想去小辉房间里找他。
她刚要推门而入,想了想还是缩回了手,站在门口理了理衣服和头发,又扣了扣眼屎,深吸一口气后敲了敲门,却半天没人应。
这一系列动作被白女士看在眼里,她偷笑后又一本正经道:“肖也开车回去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什么?真的假的?他怎么回去不先告诉我啊?”
谭栾急了,转念一想,难道是因为昨晚抱了自己,害羞逃跑了?
不至于吧!
在千万种推理展开之前,房门开了。
白女士赶紧逃离现场:“我买酒去了。”
谭栾气得直吼:“白女士,你幼不幼稚!”
泪耷拉着眼皮,见白女士离开,谭栾又如此暴躁,疑惑道:“怎么了?”
谭栾正要抨击泪为什么这么迟开门,但抬头看见他的红血丝后,担心道:“你没睡好吗?”
“嗯,认床。”
“可你不是睡沙发吗?”
“认沙发。”
“可你刚来我家时也没见你认沙发啊,倒头就睡。”
难道是因为有我在?
谭栾这么想着,心里甜蜜蜜的,身体倒别扭起来了。
“泪,你说我需要减肥吗?”
“啊?”泪更疑惑了。
“就,你觉得,我胖不胖。”
“不胖。”泪不假思索,活了这么多年,这点看眼色的本领和求生欲还是有的。
“真的吗?”
“嗯。”
“那就好,本来我打算今天晚饭不吃了的,既然你说我不胖,那我就还能吃。”谭栾喜上眉梢,但心里还是默默警告自己,要少吃一点。
泪看着谭栾蹦蹦跳跳地离开,与几分钟前判若两人,无奈地笑了。
他突然想到白女士早上和自己的对话:
“肖也,今天是栾栾爸爸的祭日,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阿姨,这样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相信她爸爸见了你,也会喜欢你的。”
“好,我去。”
“阿姨知道栾栾的性子,平时一定是你迁就和照顾她更多些,阿姨替她爸爸谢谢你。”
“没有的,谭栾她很好。”
“我的女儿我知道,别看她有时候没心没肺的,其实她越是跳跃,心里就越可能难过。她爸爸的离开对她打击很大,每年到了今天她都会很活泼,我知道,她是怕我难过,但我又何尝不知道她比我还难过呢?”
此刻站在墓碑前,泪才知道,谭栾爸爸是名警察,因公殉职。
今日的天气很明媚,路边一棵棵光秃秃的树在地面上投下斑驳交叉的影子,像是织起了一张张兜住往日岁月的网。
和往年一样,今天来了很多警察,有的退休了,有的还在职,有的就葬在边上。
白女士在和众人寒暄问候,谭栾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站着。
泪走到她旁边,也安安静静的。
他想,谭栾需要人陪。
“那瓶酒,是我爸生前最爱喝的,白女士每年都不会忘了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