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窒息般的寂静。
吴江直接就僵在了那里,须臾后,他眼神一飘,落到了湛予承的身上。
在苏灵犀目光炯炯的注视下,他俩眉来眼去了一番,瞧着不太清白。
片刻后,湛予承弯下腰,垂眸和苏灵犀对视着,眼中满是探究地问道:“某竟不知,十方坞对长生教的事情都能如此熟知。”
他这一开口,也算是替“吴江”承认了是假冒身份。
苏灵犀愉悦地挑高了眉。
能让主角团吃一回瘪,她的成就感比端下两个毒医谷还要高,不禁露着一口大白牙笑道:“恩人你怎会不知呢,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天下间,只有不想知道的,没有不能知道的。所以你放心,你不想我知道你是谁,那我肯定就不会知道!”
“哈哈哈!我说,你小子运气是真不错,随手一抓,都能抓到个宝?”络腮胡噗地吐掉嘴里衔着的稻草杆,几个跳步来到湛予承的身侧,哥俩好地伸手搭住肩。
苏灵犀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
络腮胡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地用胳膊肘拱了拱湛予承的背,开始挑拨离间:“妙哉,这个宝,瞧着是真的知晓你的身份,她对你有戒心的很。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把她给……”
“咔嚓。”络腮胡说着,用手刀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莫吓唬人了。”湛予承拨开络腮胡的手,透过高处小方窗漏进来的天光,估摸了下时辰,“快到戌时了,安静些吧。”
他鹤骨松姿,光是一个随意的站姿,就透着股傲骨嶙嶙的气质。
苏灵犀单纯地欣赏了一会后,目光突然被湛予承的手指给吸引了去,他指甲上的半月牙,居然是紫黑色的?
他中毒了?
而且毒性都已经蔓延到指尖了,几乎就是无药可救。但她记得小说中明明白白地写着,定安侯府世子爷湛予承,不惧任何毒物。
难道他不是男主?
不应该啊。苏灵犀的心里打起了鼓,她的眉头也下意识地蹙起,上半身更是不由自主地顺着视线,往湛予承的方向探去。
她瞧的仔细,一时间竟忘了掩饰,不到一秒,就被湛予承给察觉到,他抖落衣袖,掩住了手指。
络腮胡也大步往前一迈,作势就要豪放地将手臂往苏灵犀的肩膀搭去:“话说回来,你之前脱口而出,问我是不是魔教左护法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跳,幸好我反应够快才没有露馅。苏小姑娘,名叫吴江的人并不少,你为何如此笃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苏灵犀闪身绕过他,也不遮着掩着了,直接走到湛予承的身侧,低头就要往他的袖子里看。
“适可而止些,苏小姐。”
苏灵犀的脑袋被两根手指抵住,她用力顶去,也难寸进分毫,可当她想要缩回脑袋时,却又叫湛予承揪住了小辫。
“某亦想知道。”
湛予承悠悠地说道。
苏灵犀哼哼着,连忙用手护住自己的头发,不情不愿地开口:“自然是因为这天底下,只有三个人不惧毒物。一个是定安侯府的世子爷湛予承,一个是虞家庄的大小姐虞倾城,还有一个便是长生教的左护法吴江。”
“你是男的,又不畏惧古和乐身上的毒,加上湛世子正被人追杀,不可能出现在天玄山庄的牢房里,那你就只能是吴江了!”
“被追杀?”湛予承耐人寻味地重复道,“你从何处得到此消息的,怎的某从西京出发,却未曾听说过此事。”
“啊?!”苏灵犀咻地直起身子,头皮被扯得阵阵作痛,但她却丝毫顾不得,一心只想知道,“没有被追杀?”
那那那、难道湛予承还没被诛三族?
苏灵犀细细地回想,她下山之前,确实不曾收到眼线传来的定安侯府有变的消息。可客栈的美人刀又作何解?总不可能巧合它真的就那么巧吧?
苏灵犀感到头秃。
眼下有三种情况。其一,她判断错了,剧情还没有开始,但眼前之人就是湛予承,她相当于是剧透了不得了的未来消息给男主。
其二,她没判断错,剧情已经开始了,湛予承是故意在编瞎话,模糊自己在逃钦犯的身份。
第三,她虽然判断错了,但眼前之人也不是湛予承,所以判断的对错无关痛痒。
苏灵犀很希望是三,但直觉告诉她大概率是一:“哦,那可能是我听错消息了,不知你二位从西京远道来天玄山庄,一人特地埋伏美人刀,另一人伪装成魔教左护法,所为何事啊?”
“哦~这就说来话长了。”络腮胡发出奇怪的声音后,阴阳怪气地拍了拍湛予承的后背,然后冲着苏灵犀拱了拱手,故意扯开了话题,开始自我介绍:“我叫王幸,三横王,三生有幸的幸,算是他的……朋友!”
“王幸?”苏灵犀眉头一跳。
她确定了,真的是一。
这个王幸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