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转身抬头，看见天花板阴影中竟蜷缩着一群黑黢黢的东西。
看着像是缩小版毒液，一只只密密麻麻地挨挤在一起，仿佛向日葵成熟后的花盘，看得马蒂亚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黑漆漆的怪物没有眼睛，只张开了长着一圈圈磨盘般牙齿的嘴。怪物的牙齿不是尖牙，而是人类一样的槽牙，让人见了越发生／理不适。
马蒂亚斯只觉得头皮发凉，下一秒，几只怪物从天花板掉下来，快速蠕动着奔向自己。
马蒂吓得本体停了动作，站在墙根边，专心操纵着马甲。
好在哥谭人似乎早就适应了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神经病，所以并不很在意马蒂突然停下不动的奇怪状态。
怪物像是滩装了马达的变形虫，扭曲着形状就要张口咬上来。
在双方接触上的前一秒，马蒂抬起脚，冲着怪物的头狠狠一击。
假如怪物有头骨，此刻恐怕已是粉碎性骨折。
但马蒂不知道它有没有骨头，她只看见怪物被这一脚直接踹飞，像是被孩子用树枝拨飞的蠕虫，抽搐着撞上墙，随后四分五裂。
费里西狄也被操纵着向后退了一步。
“嘿，马蒂，你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忽然闯入耳膜，正在生死决斗的马蒂浑身僵直一瞬，恨不得让自己原地消失。
“……你怎么了，你流血了……！”
斯蒂芬妮穿着一身便服，满眼关切地扶着马蒂的肩膀，语气满是焦急。
“天哪……你这是发生什么了？”
马蒂无法拒绝这份纯粹的好意，只能在心中疯狂祈祷。
上帝啊，看在她实在分身乏术的份上，让这段对话快点结束吧。
“我，我没事，”马蒂又操纵着费里西狄给试图扑过来的怪物一拳，随后扯着奇怪的笑容回答她，“刚才被斗殴误伤了而已，没关系的。”
怪物的头颅被这一拳打碎，迸裂的黑色血浆到处飙，也溅在了费里西狄的西装外套上。
伴随着头颅碎裂，怪物的躯干也瞬间化成了一滩污水烂泥，质感看起来很像是马蒂那天幻境中所见的东西。
事出反常必有妖，两者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
马蒂在心中推断，斯蒂芬妮却像是没看出问题般继续关切着，她大概还以为马蒂的迟钝是被伤口疼得，因此语气越发急切。
“这怎么能没事呢？”
斯蒂芬妮急着要摸她的伤口，却被马蒂下意识握住了手腕。
“不行……！”
让你摸到了上面的可怕出血量怎么办，那不就完蛋了？
不行，不行。
但话一出口，马蒂就后悔起来。
她不该说话这么凶的，让斯蒂芬妮伤心是一方面，让斯蒂芬妮为此怀疑起来岂非自找麻烦！
她想当超级英雄，而不是当蝙蝠洞在逃通缉犯的关联嫌疑人。
马蒂亚斯企图弥补自己刚才的语气，又僵硬地笑起来。
“我真的没事，我一会儿就去医院，你今天应该没有值班吧，快去好好休息，别浪费时间。”
马蒂本体这边应付着斯蒂芬妮的关心，而另一边的战场上，马甲费里西狄已经几乎是在凭借BUFF本能在战斗。
怪物打了一只又一只，他的手上也被咬了个伤口，生生扯下了一块肉。
伤处没有流血，被咬出来的缺口逐渐恢复，马蒂本体还是疼得瞬间白了脸，狠狠抽气一声。
斯蒂芬妮看她脸色骤然变差，说什么也不肯再让马蒂自己走下去，马蒂几乎是用尽浑身解数在拒绝斯蒂芬妮要亲自带自己去医院的决定。
双方争执不下，最终，斯蒂芬妮无奈叹息，选择了妥协。
“好吧，这样，我送你回你家，然后你今天去医院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发消息。”
“我会随时给你打电话的，如果你不接，我就去你的公寓找你。”
她说完，直接把马蒂打横抱了起来，动作十分轻松，接着在街边打了一辆的士。
马蒂被她直接抱起，牵扯到了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臂，又是疼得闷哼。
“我没事……”
她疼完了也不忘加一句解释。
“我真不知道你在犟什么。”
斯蒂芬妮看起来似乎不大高兴，金发被透过车窗的阳光照得一晃一晃。
马蒂很想再狡辩几句，但她实在没空。
怪物的数量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多，单靠拳脚功夫应对便渐渐吃力起来。
好再斯蒂芬妮见她脸色不好又不愿开口，也没有接着问下去。
只是沉默着将她送回公寓，在把她抱到卧室之后，又不放心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马蒂与她挥挥手，关上门，随即瘫倒在地上。
她将视野完全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