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时弄的?”李存礼眉头紧皱看着徐玉侧腰上的染血纱布,眼中满是心疼和慌乱。
徐玉笑嘻嘻的拉着他的手放在伤口上:“没事你看我一点也不疼,只是在进攻时被飞箭擦伤了一些皮肉而已。”
那时候她正和对面的两个将军缠斗,没完全躲开袭来的飞箭。李存礼伸手拆下她腰间的纱布,然后拿起降臣给他的伤药抹了上去。
“下次多注意些,你总是这般不要命的打法再这样下去你让我如何自处?”
徐玉张了张口最终没有答话,她是主帅自己都畏畏缩缩又如何能让将士们心甘情愿的出生入死。
见他担心又实在不忍只好说:“下回我定会护好自己的……”
李存礼明白她的心思也不愿再为难她:“下回若是再负伤就早些和我说,你难道要自己一人忍着一直不吭声吗?别忘了你我是夫妻,你不该瞒我!”
“好的相公,这不是今日没有时间说嘛。况且真的只是小伤,伤的又不深都不会留疤呢。”
将伤口包好后他才开口:“若不想留疤的话,还是得让军医配一副去疤的药膏抹一下才行。”
“无所谓了,身上疤痕那么多还差这一两条吗?”徐玉搂着他的腰将头枕在腹部:“要是你不喜欢的话,我就让降尘师叔帮全身的疤都去了。”
“又说胡话!”李存礼抚摸着她的墨发:“我何时说过不喜欢你身上有疤了?”
怀中人抬起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你的伤如何了,我帮你看看!”
说罢便要去扯他的腰带,李存礼宠溺的揉了一下她的墨发。伸手抱起她往内室而去:“那就有劳娘子好好看看了……”
李存礼依靠在床沿上仔细端详着怀中熟睡的妻子,他伸出手指勾起一缕墨发在手指中搓揉着。
怀中人似有感应她轻轻唤了一句:“存礼……”
他俯下身去想听清她的梦话,却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呓语。许多话都听不清楚,他却敏感的捕捉到了她一直重复的那三个字。
她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
为何要说这话呢,他伸手拭去徐玉眼角的泪水:“玉儿,我何时有怨过你。”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这样也好,有了愧疚会不会更离不开他一些。那样的话他的玉儿就能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像一只永不燃尽的红烛一般。
在这个昏暗的世道里,给他带来些许的光亮……就为了那微弱的光亮,他愿意用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身躯去护住她。
就算是烫伤,好歹也是一种回应。
翌日: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今日空气格外清新。盛开的荷花上还带着些许雨水,显得更加出水芙蓉。
妆奁前徐玉熟练的用金冠将银发束起,她满意的看了看然后拿起铜镜递给李存礼:“存礼,看我束得如何?”
“玉儿的手艺自然是最好的。”
“今日是百姓踏春野游的日子,猎场附近百花盛开我们也去凑热闹吧!”本来打算跟大家去围猎的,但她想着李存礼有伤便不去了。
眼下军队修整,难得有个好日子与他去赏花也是不错的。
“也好,你我二人去吗?”
“嗯!大哥二哥在忙军务,念唐王七去游猎了就剩下你我了!”
“玉儿若想去围猎便去吧,我一人留在侯府就行!”
嗯?此话似有深意?徐玉了然的凑上前蹭了蹭他的脖颈:“今日不想见血,与你一同赏花放纸鸢才痛快!”
猎山脚下无数百姓结伴同游,马车沿着道路停了好长的一条……
李存礼走下马车然后伸手将穿着裙子的徐玉抱了下来:“幽州受徐家庇护多年,远离战乱朝堂百姓也自得其乐似桃源一般。”
徐玉看着满山遍野的鲜花,只是人多了些:“从这里上去靠近猎场处有一陡峭些的高崖,普通人上不去我们去那赏花吧!”
“也好,”李存礼实在是不太喜欢这样嘈杂的地方,吵得他有些头疼。
徐玉一直拉着他到一陡峭石崖前,她指着崖顶的一颗松柏:“到那之后就能看到整个猎山的风景了,存礼你随我来。”
她抬脚一跃踩着崖石熟练的往上去,今日穿的是裙子稍微有些不便,正想拉起裙摆却被李存礼单手捞入怀中:“我抱你上去!”
红裙与白衣相叠,向崖顶而去……
崖顶之上是一个平缓的山坡,又值花季。各样颜色的野花开遍山坡,彩蝶翩飞美不胜收。
徐玉开心的从他怀中跳下,去追逐蝴蝶玩去了。李存礼站在花海中看着她肆意玩闹,微风拂过山野撩动裙摆和心中涟漪。
他倚靠着松柏坐下,任由白衣被花粉泥土沾染。他忽然觉得泥土似乎也没有那么污秽,徐玉合拢着双手扑入他的怀中:“存礼,你看!”
纤细的手指展开,一只银白的蝴蝶从掌中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