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然挑挑眉,没拦着。
“今天帅哥多,你看中哪个,直接带走,或者,”他不怀好意,“看中哪个美女,我也不会跟你老爹告状。”
“滚。”
她个子高,一米七,戴帽子的时候确实容易被认成男生,尤其她还总爱穿一些中性衣服。
石野来的朋友多,没办法一直陪着他。
“自己玩啊,我先走了。”
徐清然靠在吧台,调酒师过来问她要什么。
她要了一杯干马天尼,调酒师意外地看她一眼,提醒道,“小姑娘,这酒烈。”
“我知道。”
她在床上躺了十六个小时,没了睡意,最好一杯酒下来,再躺十六个小时。
调酒师没再说话,过一会,一杯似水的干马天尼就摆在了她面前。
石野挖调酒师还是有点本事的。
淡淡的杜松子香萦绕鼻尖,她轻啜一口,有点辣,不够醉。
时不时有人过来搭讪,她摇头拒绝。
石野又来了一趟,见她有些醉,将人抬到包厢里坐。
她斜倚在沙发边,眼中的世界出现浮影,一群人走进来,张口闭口就是石野,看来也是石野的朋友。
“旭哥,你看我这个包包,都怪我那个室友,她给我扯坏了。”
出乎意料的,她听到一个熟悉的音调。
包厢里很暗,或许是看不到当事人,这给人说坏话的底气,胡美娜扯着限量款包包,她穿着短款红裙,丰腴的身材时时勾着别人的眼光。
被她叫旭哥的这位将她揽在怀里,“没事,再买一个。”
“你可不知道,我那个室友天天早出晚归的,甚至有时候不回来过夜,说是摄影师,不知道在拍些什么。”
“是吗?”
旭哥抽烟,烟雾自一点猩红逐渐漫开,不甚明亮的光线将他的一面侧脸盖住,他低着头,轻声哄怀里人。
“可不是,”见他搭腔,女人的调子越发怪异起来,“她还偷偷用我的洗发水沐浴露,听说还申请了贫困生补助。”
女人目光嫌恶,似乎真的一样。
“叮当——”
手机铃声滑过包厢内,刚进来的一群人这才发现包厢边缘的沙发角落躺了一个人。
明灭的手机光线照亮徐清然一张脸,清冷白皙,双眼皮不自觉地上挑,眉眼蕴含着风雪冷意。
胡美娜没料到这里还能看见她,况且她刚刚还讲了她的坏话,她抿唇,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沙发。
是石野打来的电话。
“下来看看,到了一个服务生。”
徐清然直觉不止服务生那么简单,因为石野的语气十分怪异,活像是青楼的老鸨。
可是她也不想待在包厢里。
包厢自她打电话开始就一直静悄悄。
“我知道了。”她挂了电话,抬眼。
方若旭被她的容貌惊艳,正想着要一个联系方式,就见对方走过来。
虽是个美人,可她穿着普通制式的卫衣,下半身也是工装裤,这给她的美添了一分雌雄莫辨。
她双手揣兜,看起来是一副随意的姿势,下一秒,她弯腰,垂在了他身旁女人的耳畔。
始料未及的擦边错过。
“沐浴露挺好闻的,还是我那款吗?”
胡美娜脸色僵白,大庭广众之下,她的气息擦在耳畔,刺起一阵瘙痒,让她无比难堪。
“你认识她?”
及至徐清然走后,身旁的男人问她。
男人眼中是藏不住的兴味,胡美娜最是熟悉这种眼光,这种她无比痛恨却又不得不陪笑的眼光。
“不认识。”她抖着红唇,撒了个谎。
来的时候是被抬着来的,酒吧路线她不清楚,兜兜转转有些迷路。
石野打电话催她。
“快点呀倒是,黄花菜都等凉了,306,人等着你呢。”
她脚步倒回去,看见包厢上306的牌子,推门进去。
包厢里坐着一个人,他一个人倚在沙发上,白T勾出他姣好的身形,他托着腮,一绺碎发从耳后翘起,有些俏皮。
“这人穿着白T,可青春了,正适合你。”
电话那头石野还在絮叨,目光中,无数灯光打在少年明亮的白T上,像一副颓靡的油画。
油画还有一些折痕,是不久前烫菜时折起来的。
徐清然心想。
现在的大学生是挺缺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