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时候,刚出生的小凌守夷便知道,他是帝的外孙。 有人告知他,他生来便与众同,他是唯一一个以这般稚龄驱使罡神剑的仙人。 罡神剑可斩罪仙,却因煞气太重,无人役使。 他生来便要掌仙门刑名,震慑群仙。 他辜负他身上流淌着的血脉,他必须要努再努,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方堕帝威名。 哪怕他从未过这个名义上的祖父一眼。 于是,小小的凌守夷需要任何休憩,他只是断地修炼,断地修炼。 渡霄殿实在大得惊人,他一人独处修炼难免寂寞,每到这时,小凌守夷就会从他人口中一点点拼凑出祖父的外貌,性格,说话时的语气。 想象着,终有一日,待他足够优秀的那一,他就光明正大地站在祖父面前。 祖父那时候一定会欣慰欢喜的目光看着他吧。 于是这冷淡寂寞便没那么难捱了。 小小的凌守夷日日夜夜正襟危坐,全神贯注,认认真真地,阖眸独坐殿内。 沉下心神,一遍又一遍地打坐运转气机。 他以为这样的生活或许会有什么变化,十年之如此,百年之如此,千年之,四万八千年之日日都是如此。 他甚至以为这世上每个人都是如此,人人都这么孤孤单单,冷冷清清,淡寂又寥落。 直到那一日,那个小仙侍忽然闯入他的生活。 小仙侍的出现,一下子就打破了他枯燥孤寂的日常,小凌守夷感到欣喜、无措和安。 他知道自己地位崇高,知道自己性格孤僻。他唯独知道要如何和这位新朋友相处。 小仙侍带着他认识了许许多多,和他们一般年纪大小的小仙童。 他们个个个性开朗,活泼爱笑。反衬得他沉默又笨拙。只安安静静,眨着眼睛,静静地,充满艳羡地望着他们。 有时候,他们会主动喊他说话。 每这时,小凌守夷便紧张地浑身僵硬,舌头发直,可说出口的话却又冷淡又讨嫌。几次,每他一开口,大家便都说话了,热热闹闹的气氛因为他一下子生疏冷落下来。 他实在太珍惜这段感情了,珍惜到反让大家都感到自在起来。 他越想捧出一颗真心,大家却越会被他吓住。 他的真心,对他们言变成了一种让他们感到为难的负累。 于是,小凌守夷学会闭嘴,学会静静地旁观。 哪怕他知晓他们其实已经对他胜其烦,小凌守夷还是故作未觉,死皮赖脸地跟在他们身。 他太珍惜这段感情,却又清晰地识到他这位朋友早晚会离他去。 可他还是想试一试。 小凌守夷就像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一朵迟早会开谢的花,内心拼命祈祷这朵花再开久一点。 他渐渐活成了他们之间寂寞的影子。 大家伙一起踢蹴鞠的时候,他们中有人想起他,使唤他去捡球,兼带着做一些跑腿的杂活。 还有那顽皮的,他欺负,大声奚落道:“笨手笨脚的,就快点吗!” 小凌守夷并觉得这有什么对的。他跑过去,捡起球,拍拍蹴鞠上的灰尘再交还给他们。 小仙侍们涌上来,拿了球一哄散,他被撞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没在,掸掸衣上的灰尘自己爬起来。 然就在这一日,这一幕被仙门一位仙官瞧。 那位仙官按地位言,甚至还在他之下。 仙官瞧这一幕,大发雷霆,“目无尊卑!你们大的胆子!” 霎时间,他身边的小仙童哗啦啦跪倒了一地,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些小仙童知小凌守夷的真实身份,日子一久,待他态度难免轻慢甚至于欺辱,此时都吓得嚎啕大哭。 小凌守夷抱着蹴鞠僵硬在原地,他是唯一站着的那个人。 他亲眼看到往日里的伙伴跪倒在他脚边恳求他的怜悯。 往日里最爱欺辱奚落他,是最张扬的那个小仙童,哭得涕泪横流,惊恐地将他望着。 他犹豫了,主动出言替他们求情,道,“是我隐瞒在前,他们是知者无罪。” 没想到这却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