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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3 / 4)

砸自己的脚。

应雪时的心境在磨砺中早已今非昔比,如此唇枪舌剑后,也能面不改色,顺水推舟地说:“一个丧尽天良,一个恩将仇报,我们两个,果真般配。”

他的拿手好戏,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云镜里不予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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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悬闲暇时,会站在竹架前翻看一本厚厚的破烂医书,若是阳光好些,他也会在院中支起个干草摊,将上山采的草药铺出来晾晒。

常言道:“物肖其主”。姜悬在这座竹房里住得久了,竹房的味道也变得清苦起来,祝随生已经习惯了这种经久的苦——这让他感到心安。

姜悬见他又在发呆,视线落在远处,不知在盯着什么出神。

他名不虚传,有妙手回春之能,祝随生的视力已经恢复大半,出乎意料的,他的双眸里并没有云镜里想象中的愤恨难平,清澈之余,只有平静与安宁。

姜悬像一汪温柔的泉水,等祝随生目复清明,开始笨拙地用左手挥舞木剑,他依旧对祝随生的过往闭口不谈。

直到祝随生左手也能运剑自如,耍上一招二式的时候,他才将那个尘封许久的问题问出了口:“随生,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提及从前,仿若前尘梦事。

祝随生恍如隔世,半垂着头,低声说:“嗯,我偷了别人的东西……”

姜悬低头摆弄着架子上的草药,没问他偷了什么宝贝,才招来此等杀身之祸,只是说道:“知错就改,也是大业。”

姜悬总是事事周全体贴,就算是一无所有的祝随生,姜悬也顾及着他仅有的体面,没有让他感到难堪。

祝随生半个身|子藏在树影里,目光晦涩难明:“嗯。”

云镜里坐在竹阶前,“今日阳光不错。”

应雪时站在她身侧,垂眸看她一眼,影子不偏不倚将云镜里遮了个完完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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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阳光暖融融的,极其难得。

它像是一把火,点燃了积压已久的柴垛,竹林里带出来的那一点暗火,终于烧到了谷外宁静的山坡。

夜歌仙府,并不好惹。

采药归来的姜悬眼睁睁看着从小长大的地方变成一片灰烬的海,明明满目死寂,偏偏震耳欲聋,冲天的血腥让他脚下不稳,头脑发懵。

他生平第一次有了脾气,一拳打倒了身旁的祝随生:“祝随生!你怎么惹到了夜歌仙府的人?”

祝随生嘴唇一颤,面色也十分惨然,“我不知道,兴许是东家请了仙家来。”

姜悬的胸膛剧烈起伏,他不是傻子,蛛丝马迹联系起来也能发觉不对,祝随生的话并不可信,可诸事已成定局,早已覆水难收。

姜悬不得不掩耳闭目,选择相信。

他不敢直面自己的心。

姜悬的语气中带着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恼怒与懊悔:“你这东家,是要将你赶尽杀绝……”

祝随生想说什么,姜悬又攥紧了他的手,急急地说:“你这东家欺人太甚,无妨,我带你去寻我师父。”

姜悬只会救人,对深仇大恨毫无应对之策,师父是他如今能想到的仅有退路。

两道身影向生路跑去,山谷中的梦境却还没完。

眼前血流成河,任谁见了,都会生出恻隐之心。

远处有座高高的小坡,坡上生有一棵歪脖子榆树。

云镜里坐在树上,一条腿垂在半空,头上的银链被甩在脑后,腰间的布袋瘪瘪的,像是空无一物。

“同为夜歌仙府后人,谢氏和江氏的行为做派,可谓天差地别。”

应雪时站在树下,影子在地上是圆圆的一团,炫目的阳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谢氏讲究‘崇文明德,一线生机’,江家奉行‘应机立断,绝不姑息’。二者虽本属一源,却全然相悖,注定无法殊途同归。”

云镜里挑眉:“想不到啊,你还挺博闻广智。”

“多读书可没什么坏处。”

应雪时向她的方向挪了一步,影子变长变斜,挨向了云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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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悬的面容发生了一点变化,温雅虽然尚在,可赶不走的疲惫与辛劳,也久住在了他的眉梢。

祝随生与姜悬一路走来颇为不易,他左手使剑使得还有几分生疏,怕是连最末流的人修也打不过。

姜悬勉强算是一个药修,对武斗功法一事一窍不通,二人在夜歌仙府眼中,无异于蚍蜉蝼蚁。

蚍蜉撼大树,是自寻死路。

兜兜转转数月,姜悬终于带着祝随生历经千辛万苦,赶到了他从前修习之处,可悬壶之地只有秋风落叶,早已人去楼空。

夜歌仙府的剑与玄玉是二人的梦魇,等他们猫逗老鼠的把戏玩腻了,也是时候收手了。

这实在算不上是什么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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