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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她涨红着一张脸,想要反驳,大脑却空白。
“把手机给我,”盛则燃向她伸出手,“给你留联系方式。”
祈幸尴尬的说了一句:“我没带手机。”
“真的,出来忘带了。”
盛则燃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那就留下你的。”
祈幸点头接过他的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
“多少钱你发我,我回去转你,”她把手机还给他,“如果你想要现金也可以。”
盛则燃低头笑了声:“没说过要收你钱。”
他看了一遍她的号码,“名字。”
“祈幸。”
他在联系人那一栏停顿,“哪两个字。”
“祈祷的祈,幸福的幸,”祈幸说完盛则燃把手机递给她看,她看了一眼回答,“对的。”
“那我先走了,”她下车关了车门,又低下头跟他说了声,“谢谢。”
盛则燃看着她的背影走远,下车点了根烟。
她的背影看起来很落寞,身形消瘦。
“祈幸。”他在心底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她的名字跟她不搭。
祈幸在北凛公园逛了逛,天气太冷,她转身离开,额头的伤口生疼,她回到刚才的路口,发现他的车还停在那里。
她本想静悄悄的走过去,结果下一秒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还欠你一份关东煮。”盛则燃嘴里的薄荷糖在融化,有些凉。
“不用了。”祈幸回应他。
他打开了车门,语气平淡无味,“上车。”
她拒绝:“太晚了,我得回家了。”
“不差那一时半刻。”盛则燃看着她语气坚硬。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她腿脚不听使唤的上了他的车。
盛则燃驱车离开北凛公园。
带着她去吃了夜宵,结果想到医生的叮嘱,最后给她点了一份粥。
盛则燃看着她低着的头,她很安静,吃东西时也是,像是胃口不好,她只吃了几口就开始兴趣泛泛。
“吃不了就不吃了。”他的语气软了些。
祈幸抬起头,放下手中的勺子,她是真的吃不下了,自从吃了那个蛋糕,她就好像再也吃不下东西。
想到蛋糕她眼底又闪过一阵不易察觉的失落,可这失落刚好落在盛则燃眼里。
“吃点别的?”盛则燃以为是这个粥不好喝。
祈幸摇摇头,诚实回答,“饱了。”
*
“回去记得看手机。”盛则燃依旧把车停在北凛公园。
“好,”祈幸向他点点头,“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
盛则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这才离开。
祈幸回到家门口,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的的开了门,摸索着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好,这才放松了些神经坐在桌子前,拿出了桌子里的手机。
她之前不常用到,于是就把在桌子里放好,她一头扎在书本里,没空理会手机。
祈幸把手机充上电,开了机,显示一条未读消息。
“把我号码存好”,这分明就是盛则燃的语气。
结果下一秒又一条消息飞过来,“盛则燃。”
这是他的名字,原来是这几个字。
她回了句,“好的。”
然后微信收到了好友申请,她颤抖着手点开,太快了这一切都太快了,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她害怕跟人打交道,她害怕他们发现她的不堪。
她迟迟没有接受,把手机重新放回桌子里。
她起身往浴室走去,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头上的纱布换了新的,可还在泛着痛,她心头一阵苦涩,为什么陌生人都比她亲生的父母还温暖善良。
她突然觉得不公平。
她用冷水给自己洗了把脸,这些年她一直努力维持着开朗乐观,尽力不让自己变得孤僻,尽量表现的像个正常人,可她知道在她心里有个地方在发烂。
她害怕这样的自己,于是她每天都出来去走走,遇到郑爷爷这样的人她会主动打招呼,主动跟人交流,甚至是和路边的流浪猫以及花草她都能说上两句,可也只是蹲在它们面前,像是在用意念交流。
她不说她就能死,她从没对人说过,只有花草树木听过的她的不幸。
她想要是被人看到指定要被人说是神经病。
可她离神经病也不远了。
祈幸洗好澡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周围安静下来,只有额头的传来的痛感让她清醒。
她脑海中浮现出雪夜里刺眼的红发少年,跟他的名字一样。
盛——则——燃。
这一晚她没有做噩梦,睡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