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回一小时前的斯莱特林长桌——
西奥多兴致缺缺地用叉子扒拉餐盘里的食物,除了从不挑食的克拉布和高尔,他们当中只有德拉科对南瓜这种粘稠且色泽艳俗的甜食感兴趣,可他明明吃得欢快,嘴上却不住地念叨,“马尔福庄园的南瓜馅饼比这好吃一万倍!”
布雷斯不知从哪变出一大块淡奶布丁,余光瞥见被欧若拉被凯瑟琳拉出礼堂,借着礼堂杂乱的衬音,他压低声音询问两个朋友,“嘿!你俩查的怎么样了?”
这个话题让德拉科眼前一亮。
“我问爸爸了,混血和纯血有时的确不好区分,但从没人弄混过麻种和混血——没人乐意主动往自己身上抹泥巴!所以…爸爸不觉得瑞菲尔德有问题,”顿了顿,德拉科又瞥了西奥多一眼,“他还跟我说,各家都有自己甄别血统的方式……”
巫师通常根据姓氏判断血统,但同样存在其他方法,比如查看家族手札、追溯踪丝或运用特别的仪器。
诺特曾是享誉巫师界的炼金发明家族,自坎坦克卢斯·诺特、也就是西奥多祖父那一代开始,他们放弃祖业,撰写了《纯血统名录》,没人知道坎坦克卢斯是如何挑选出这二十八家的,譬如韦斯理、奥利凡德*入选了,而其他更古老、被外界认定为纯血的家族纷纷落选,比如波特和普林斯等等。
传言,坎坦克卢斯或其父辈研制了可以甄辨血统纯度的魔法物件,这也是为什么欧洲、尤其英国的许多家族认可这份名录。
西奥多仿佛没听出德拉科的弦外音,用叉子背面将馅饼一点点碾成南瓜泥。
布雷斯接过话头,“一样的结果,我妈特地去户籍司查了,瑞菲尔德只是伦敦一个麻瓜的姓氏,她的踪丝也连在那——一个书店,看上去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西奥多依旧没话说,布雷斯继续切他的大块布丁。
“西奥多,你爸爸怎么说?”德拉科忍不住问。
小时候,他和布雷斯总去诺特家串门,尤其布雷斯——六岁之前,那小子几乎定居在诺特庄园,若真有劳什子的“血统检测仪”,他俩早看见了,没有的话…德拉科不信老诺特能收集到自己爸爸不知道的消息。
“我没跟他讲,”西奥多放下叉子,“她是什么和我没关系。”
“难道你不好奇吗?”德拉科惊讶道,“我以为你最想搞清楚,毕竟是你先说…”
“我只是陈述事实,”西奥多打断他,“分院帽说她是斯莱特林,她的表现超出了我对麻种的认知。”
——或者说,赫敏·格兰杰刷新了西奥多对麻种的认知,而欧若拉·瑞菲尔德超出了他对同龄纯血的认知。
德拉科不满意这个说法,倒是布雷斯比德拉科更了解西奥多,眼珠往桌尾空座转了转,遂停在盘子里被切得整整齐齐的小布丁块上。
这时,礼堂的门被大力撞开,惊飞了一片倒挂在门后的黑色蝙蝠,有人尖叫着冲进来——居然是奇洛教授!
“巨怪!巨怪!”奇洛跌跌撞撞冲到大厅中央,大蒜味席卷了两旁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他朝教师席大喊大叫着,“一只巨怪跑出来了…在地下教室! 我以为你们想要知道…”
说罢,奇洛“咣”一声直挺挺晕倒在地。
教授吓晕?孩子们哪见过这阵仗,尖叫声像连成串的鞭炮,一经点燃便停不下来,学生们不知所以地胡乱恐慌、尖叫。
“安静!”邓布利多的杖尖发出响亮的爆炸声,待一双双眼睛都聚在自己身上时,老校长发布了一系列号施令。
挡路的奇洛最先被运走。
“所有人!现在,听从安排返回你们的休息室,级长们,组织好自己学院的学生,没有享用完的晚餐将被安置在休息室——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听从你们院长的安排,其他老师,请随我一同前往地下教室。”
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位于地下,谁都不清楚巨怪移动到哪了,斯普劳特领走了她学院的孩子们,其他学院也有序地排队向外撤离,一时间,礼堂里只剩下斯莱特林们大眼瞪小眼。
——斯内普不见了。
被自家院长遗弃,以希格斯和法利为首的高年级们讨论着自力更生的可能性,低年级则指望着高年级。
“那个麻种,”德拉科正安抚吊在他半边胳膊上的潘西,随口问,“她还在外面吧?”
“好像…还有帕尔默。”潘西踮起脚尖看了看。
自打帕尔默和麻瓜种成为朋友,别说潘西,就连德拉科都不能再随随便便刁难瑞菲尔德,潘西和达芙妮时常伺机等待欧若拉独行,分在凯瑟琳身上的注意力自然多上一些。
布雷斯低头跟没吃到嘴的淡奶布丁告别,语气倒无所谓,“我想,走廊里的壁画和幽灵会通知她们的。”
斯莱特林的队伍缓慢移动起来。
“等等!快看!那是…守护神?”德拉科忽然指着一道不起眼的银光大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