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鲁诺不是没有经历过身边的人死亡——但阿帕基是在使用忧郁蓝调时被迪亚波罗背刺,他走向死亡的时候还在无人看到的石碑旁努力的留下线索;纳兰迦的死亡过程被时删,他发现对方的时候,对方既像是冬日里埋在雪地下、连同根也一起坏死的花朵、而布加拉提……布加拉是斗士,于是在他身后数十米的斗兽场闭上了眼。
他经历过身边的人死亡。
却没有经历过身边的人的死亡过程——上一秒还灵活的手指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坚硬;原本温热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冷却,就像是端出来的温热汤羹变凉、转瞬即逝的冬日里的随着呼吸呼出的暖气——他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看到了她瞳孔里的光再也无法出来、听到她来越轻微然后突然止住的呼吸声、闻到她身边散发着的花朵凋零腐化的味道、尝到了自己口腔中的涩味、碰到了无法回暖的冰冷肌肤,感受到了她肌肤下血管正在一寸一寸的冻结。
——她正在死亡。
乔鲁诺·乔巴拿扶住她摇摇欲坠地身体,宽大的、温热的手掌抓住对方的手,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他感觉到自己紧握的手,指尖轻轻地动了一下,轻的像是困于蛛网的小虫在挣扎,无用又绝望。
——她即将死亡。
乔鲁诺·乔巴拿再次抓住了那只要从他手中滑落的手,他紧紧地握住、本就发白的指尖愈加的苍白——还来得及,乔鲁诺将她抱在怀中——
“GoldExperienceRequiem——!!!”
几乎在他将安城树理抱在怀中的瞬间,金色的替身显现,“他”通过乔鲁诺的手触碰到了安城树理——原本正在死亡的少女此时宛若被冻结了一般,生命的流逝被止住。正在一寸一寸冻结的血管化冻,乔鲁诺甚至听到了她濒死的身躯里传来了坚定的心跳声。
他检查着安城树理身上是否有伤口,粗略看完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米斯达的电话,三两下描述完了情况,让对方安排病房和医生,等到挂断电话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微不可见地在颤抖。
他在害怕?还是在紧张?
乔鲁诺深吸了口气警惕地抬头看着四周,进入战斗状态。
安城树理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可能是因为有替身使者对她使用了替身、当然也有可能是里世界的人对她使用了一些难以察觉的武器——
乔鲁诺第一次如此被动,他无法主动出击,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着米斯达过来。想到这里,乔鲁诺抱着安城树理的手下意识收了收——“疼……”
“……”
乔鲁诺此刻正半蹲着,听到“疼”这个字的时候下意识地低头,他看着自己怀中的少女,只见对方刚刚的濒死现象正在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满血色的脸,和温热的体温——热到乔鲁诺觉得有些烫手——他看到她苍白病态的唇重新艳丽的像是刚刚绽放的玫瑰,滞住的呼吸重新通畅。
似乎是被震惊到了,乔鲁诺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任由着怀中的安城树理睁开眼和他直直地对上。
“乔鲁诺……?”安城树理惊讶于两人的距离和姿势,原本红润起来的脸现在直接往血红的方向奔去。她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又发现自己的身体使不上力气,于是她只能保持着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感受着自己越来越滚烫的脸开口问道:“这是?”
“……”乔鲁诺沉默了一会,将之前暧昧的姿势调整了一下,随后慢慢地将她扶起来。
“你低血糖晕过去了了。”他丝毫不考虑两人之前就摄入了碳水这一回事,给出了他自认为最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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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发生了什么,安城树理并没有影响。她那个时候的所知所感就和乔鲁诺所说的一样,眼前一黑、跌倒、脸色苍白了一瞬然后满满的缓过来。
对于乔鲁诺所描述的低血糖,安城树理并没有任何的疑心,毕竟以前起身太猛又或者是在浴室里呆久了也会有那种情况。
安城树理并没有将那日昏倒的事情放在心上,更何况事后乔鲁诺还陪她去了一趟医院进行了检查。
她想到这里,原本看向窗外天空的视线收回,看着自己课桌前面的男生,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乔鲁诺·乔巴拿先生,请解释下你为什么出现在我的班级里,还和我成为了同班同学?”
刚刚处理完入学手续的乔鲁诺半侧着身,手肘压在安城树理的书桌上,他单手托着腮,习惯性的敲着二郎腿,碧绿的眼睛一转反问,“我才16,出现在学校里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吧?”
“……”
既然你知道你16岁出现在学校里才是正常的,那你为什么之前不出现在学校里啊!
安城树理这才想起来,乔鲁诺是里世界的人,还是个不良(她自己以为)……对啊!不良才不会来学校啊!来学校的根本不叫不良!
她心中虽然吐着槽,但对于上学时间能见到乔鲁诺这件事还是有些开心的,以至于她正想说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