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言我一语的,这医师诊治也是无法专心,把脉也就额外久些。
南北忍不住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啊?严重吗?”
周季衍跟着说“她有先天的心疾,之前医师说不能忧伤惊惧。”
“无妨!无妨!只是略有些发热,吃些药休养两天就好了!”医师连忙解释,若不是他们一直谈话,这小毛病他早就诊完了。换做一般人,影响他诊病他是要训斥的。真是贵人得罪不起,医师只想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抬头看到周季衍又想到殿下的伤也是他负责的。于是嘱咐道“殿下您的伤才要紧,其他的小擦伤碰伤不说,手臂上的口子着实有些深,也就是殿下年轻体健,伤口又是泡水又不曾包扎保护,耽误了好些天,都没有溃烂。切记不能乱动使劲,也不能碰水。今晚小人再来给殿下换药,以后一天要打开上三次药,直到伤口完全长起来。”
“那么严重!”南北和皎月异口同声
“是”医师腹诽与这位姑娘的病症相比确实算严重“不过未伤及筋骨,好了也不会有遗症,就是疤是难消了。”
“不过一道疤,男儿有疤再正常不过。还是劳烦医师先去煎药。”周季衍忙把这话多还不会看眼色的医师给打发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周季衍清了清嗓“既然先生在了,也无事,我回自己的帐中去了。”
“是是是,真是罪过了,殿下才是最该休息的。”南北又瞪了皎月一眼“哦,对了我瞧着刘将军应该还有话要和殿下单独说,一直在外面等着。”
周季衍闻言笑了笑“刘将军呀,找到我时都快哭了。估计憋了一肚子话想说。”
果然,等周季衍回到自己帐中,跟着进来的刘沛源直接就跪下了。周季衍连忙去扶他“刘将军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来说。”
刘沛源跪得死死的,拱着手说“殿下与我有救命之恩。这一跪无论如何不能免!请殿下上座听末将把话说完。”
周季衍见他如此固执,只能放开他,转身坐在了上位。
“末将刘沛源,叩谢殿下救命大恩!”说完刘沛源郑重地磕了一个头“沛源卑贱,如此大恩,此生为殿下上刀山下火海都难报。刘沛源欠殿下一命!”说着又是一个响头。“幸而殿下此番平安归来,若是......若是又任何不测,卑职万死难辞其咎”还是一个扎实的响头。
刘沛源回想当时洪水决口十万火急,他和殿下奋不顾身去堵决口,刚堵了一半,洪水一下像是发了狂,如万马奔腾而来,将堵了一半的决口全部冲开,甚至比之前的决口还大了一倍。当时他离决口最近,根本来不及逃,就在他自以为会被洪水吞没之际,周季衍迎着洪水上前将他往边上奋力一推,救了他,自己却被洪水卷走吞没。当下,刘沛源震惊的无以复加,他是殿下,为何要舍命救自己?可随即而来的是无比的愧疚,这三年来,殿下对他可谓真情实意、推心置腹。其中情义,他难道当真铁石心肠不感分毫?今日都能舍命救自己,而自己呢?刘沛源思及此,百感交集,不由地热泪纵横。头磕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
“刘将军,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虽然是吃了点苦头,在水里泡了两天,受了些小伤。不过也算安然无恙。刘将军也莫再心存愧疚了。”说着又走过去想将刘沛源扶起来。
刘沛源忙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终于站了起来“我如何不愧疚,殿下您是王。保护您是卑职的职责所在。结果,卑职不但失职没有保护好殿下,反而让殿下因救卑职而身陷险境,生死不明。要不是殿下洪福齐天,遇到被洪水围困山上的猎户,得以相救。卑职真的只能已死谢罪了!”
“来益州三年,我虽贵为王,可父母双亡,皇兄也难以为我撑腰,除了一点子兵其他也没有多少实权。我不过十多岁,很多时候都依靠你们,仰仗你们,可你们从未看轻我,对我忠心耿耿,照顾有加,尽力辅佐,我一直心存感激。刘将军你,还有南先生和安将军在我心中早就胜似亲人。我不知在那种情况之下,身为王该不该去救下属。可若亲人遇险,出手相救不过是出于本能。”周季衍说得真诚却又平静。
可刘沛源内心大为震动,扑通又跪下了。哽咽着说“卑职实在不配殿下如此!卑职......”刘沛源咬着牙,终于下定决心坦白一切“卑职,其实是奉摄政王之命,随殿下来益州,监视殿下的一举一动。若殿下......有任何忤逆之举,甚至可以先斩后奏。卑职非但没有忠心耿耿,甚至算是敌营之人。殿下实不该救我!”
周季衍没想到刘沛源如此轻易说出了此事,当下不免惊讶,可旋即又笑了“刘将军,我若说我一早就知,你信不信?”
这下轮到刘沛源惊讶不已,不假思索问“殿下如何会知?”
“说来真是巧,我八岁时和皇兄偷跟阿父去皇叔军中,在皇叔身边见过你!”
“原来如此.......那殿下为何不杀了我?还.......”
“你从未害过我不是吗?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