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南北和安虎都说错了。皎月是真气大了,直接对周季衍避而不见。甚至为了避开周季衍,书房也不去了,早膳故意起晚,午膳则时常不在府中。晚膳逃不掉,就吃少点,尽快结束。周季衍看她吃得少,每每关心刚想开口。小姑娘一察觉,放下筷子就说饱了,立马退下。南北也是看得直摇头,几次想出言训斥,都被周季衍拦了下来。 于是直到周季衍休完了假开始上朝,天都入了五月里,也还如此。
这天下了朝,周季衍同裴谨行交谈许久,过了午后才回府。天气微热,周季衍又一路顶着烈日策马,下了马只觉得背后都汗湿了。王承迎他进府,问要不要进午膳?周季衍摇摇头“在外面随意用了些,不饿。”说道这里步子顿了顿,转头问王承“我倒忘了派人回来说一声,没特意等着我回来用午膳吧?”
王承一时不解其意“厨房自然是随时候着的。”
“我是问用膳的人!”周季衍咬着后槽牙。
“今日府里没什么人啊,南先生和两位将军都在军营,府里只有皎月姑娘。皎月姑娘今日都没出过自己院子,午膳也是在自己院中用的。”
周季衍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吩咐人备水到我房子中,出了一身汗,我换身衣裳。”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周季衍一走进房中,关上门就开始脱外衣。猛得一热,还出了汗,现在静下来就觉得背上又湿又黏。边脱边往里间走,想趁着水还没来,先将要换的衣裳拿好。结果,一走进里间,周季衍就愣住了。房内一片狼藉,柜门都大开着,地上散落着他的各色衣物,衣柜中还有不小的动静,隐约是个黑衣人影。周季衍过怒色立现,想着竟然有如此不长眼的毛贼敢跑晋王府来偷盗,还敢偷到他房中来!他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小贼的后衣领,甩手将此人摔在了地上,随即一个转身,伸手扼住了对方的脖子同时凶狠地质问道“何人如此大胆?”
地上的人,因被扼住了脖子发不出声表情十分痛苦。可周季衍一眼就认出了这哪是什么毛贼,分明就府中贪玩的小姑娘!吓得他立刻松开了手,并将她扶起来。又气又后怕,皱着眉厉声责备道“来我房中为何要如此偷偷摸摸的?你可知我方才但凡没些轻重,不得伤了你!”皎月捂着脖子,皱着眉不停的咳嗽,眼中都咳除了泪花。听了周季衍的话,也只是抬头愤愤地撇了一眼。
“我看看有没有伤着!”周季衍不由温柔了语气,同时伸手拿开她的手,去看她的脖子。小姑娘很生气,一把打掉了他的手,跪坐在地上的身子也往后挪了挪。不过周季衍还是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红痕,他刚才使得力气不小,不仅难受,小姑娘这细皮嫩肉的,恐怕还会留下淤青。他心中不忍,带着愧疚的语气说出口的却又是责备的话“谁让你偷跑来我房中,还弄得这副样子,我哪想到是你,以为是哪来的小贼呢!”
“哪有如此不长眼的小贼,敢来晋王殿下的房中偷东西啊!”越说声音越小,显然气势不足。
周季衍看着皎月这副心虚又嘴硬的样子,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衣,正巧是黑色的,否则他也不会将她错认成贼,实在哭笑不得。不过并不打算放过她,继续追问道“那你偷跑来我房中究竟想做什么?小时候偷跑来睡觉,现在......”周季衍低头扫了一圈满地的衣物,又将探究的目光锁定在皎月脸上。
“我......”皎月在周季衍不依不饶的眼神中无处躲藏,心慌意乱根本想不到说辞搪塞。咬咬牙决定照实说“这两日听了首民谣,说的是一位名叫花木兰的姑娘替父从军的故事,里面写: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口传来叩门声皎月立刻紧张地收了声,还偷偷往周季衍身后挪了挪。紧接着有人说话“殿下,水来了,要.......”
“放外面吧。”周季衍的漫不经心的说着,眼神却没放过皎月的一举一动。等外面没了动静周季衍打趣道“所以你想学花木兰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我只是好奇,女子换上男袍,扮成男子当真能不被识破,甚至还能去从军?”说完了才敢抬头看周季衍,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又连忙收回了眼神,眨了眨眼又开口“不过阿衍你居然也知道这首民谣!”皎月觉得莫名好笑。
周季衍挑眉严肃地问道“我为何不能知道?”
“这......”她本就是玩笑一句,没想到周季衍居然认真了,她可说不出个为何!转念又想到最近自己对他都是避之不及,现在居然还在这里与他闲聊!突然心中升起了怨气,撅起嘴轻哼了一句“才不同你多说!”
小姑娘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周季衍自然尽收眼底,不由失笑,倒也没有继续开口逗她。而是起身,在皎月的注视下从一团乱的柜子里找出了一套月牙白的衣袍,递给皎月说道“这套是我九岁时的衣袍,是我阿娘为我做的最后一套,你穿应该正好。”
皎月连忙摆手拒绝“不行不行!这么珍贵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