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一震惊在原地,她仿佛在一瞬间看见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而只短短一刹,黑羽般睫毛颤抖之后,男人又恢复冷峻面容。
淡淡提醒她:“我走了。”
关门声惊得李一一回过神,她意识到李思蓓干了一件多么离谱的事情。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搞不好让人家无辜女生背黑锅。
李一一匆忙跑回房间,来不及质问李思蓓,却先收到了陆野前一秒发来的微信。
【知道不是你说的,我也和对方,包括服务员解释清楚了。】
她松口气,谢谢还没发送,陆野的消息又发过来。
【想知道我是怎么解释的吗?】
她好奇反问。
【怎么解释的?】
【不告诉你。】
... ...
李一一把手机给摔在了床上,故作不在意陆野怎么解释的,心想他肯定只会说都是误会,是熟人和他开玩笑之类的话。
未必他还真能说自己结婚了,被原配抓包,感到很抱歉,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对不起原配正妻。
她也不再理会陆野最后的话,多问也无意,去浴室泡了个澡,换上睡衣才回到卧室。
这晚陆野没像往常一样提前回家,因为明天周六,李一一躺在床上玩儿手机到十二点,还没有困意。
上网看了一眼前些天网购的物流信息,基本已经准备开始派送,她才安心退出界面。
可闲来无事,她又鬼使神差的打开陆野的朋友圈。
下滑到那条,唯一代表生活,却未提起“你”的朋友圈。
那是2012年9月9日,也是她刚来北川,还是大一。
因为房子没装修好,和李思蓓几人住在寝室。
她还记得那时,她们经常约着去夜市,买一些街边小摊的手工织品。
有一次从夜市买了奶茶,回校不及时,她们淋成了落汤鸡,最后手拉手跑回寝室,连奶茶都在嬉笑中不翼而飞。
那天她便听人说,北川多雨。
手机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屏幕逐渐变淡,终于归于黑色。
倒映出少女轮廓。
也就是在一个多雨的北川,陆野第一次记录,某位女生踩着水花而来。
关于那个她或者你,李一一偶尔便会想起,并非特意在意,只是出于本能的情不自禁。
她好奇男人的过往与经历。
忍不住去窥探陆野,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值得他如此纪念。
而自己的胜算又有多大。
思及此,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还未报名,参加这场比赛。
到现在,她都不敢跨过那条线,告诉陆野,我其实很想认识你。
她没有暗恋的自卑,却同样没有热烈表达情感的勇气。
曾在KTV短暂挣脱的枷锁,似乎又将自己捆绑。
可她无法永远靠酒精沉溺。
想了不知道多久,眼皮松散,她听着窗外又响起雨声,玻璃窗上剔透的水珠一滴滴蔓延滚落。
它们毫无规律。
但蜿蜒的航线,却好像已经被定好。
看似即将交汇,但还是被一股力量,拉扯分开,滚落别处。
-
翌日清晨,李一一徐徐睁开惺忪睡眼,在确定了时间已经八点后,彻底清醒。
她随意抓起一件卫衣往睡衣上一套,蹦下床,尽量放轻声音将门把手拧开,蹑手蹑脚的走到客厅。
陆野房间的门还关着,里面也没有任何声响,不知道是未起床,还是已经出门。
为了不发出声音,李一一连鞋也没穿,赤脚走在冰凉瓷砖上,在家像做贼一样到门口。
陆野的一双白色球鞋还整齐放在门口,他还在家。
李一一懊恼地扣扣头,因为知道陆野要请女生吃饭,她一周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她蹲在地上,耳廓贴着防盗门,屏住呼吸静听门外动静。
直到脚微微发麻,终于听见细微的电梯开门声。
她赶紧起身,将抵住门把手,用极慢的速度,将门把手拧开。
刚一开门,每周六上门打扫卫生的保洁刘阿姨,提着水桶站在门外,模样诧异。
看到李一一刘阿姨扬起粗糙嗓门,带着浓浓口音,“呀,一一起楞早。”
李一一慌了,情不自禁做着噤声手势。
刘阿姨也没在意她的举动,便要进门。
忽然一只手拦住她。
李一一压着声音,“阿姨,以后您不用再来给我打扫了。”
眼见饭碗不保,刘阿姨急了,“咋说不扫就不扫了捏,你妈可给了一年钱哟。”
李一一再次提醒她小声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