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是楼下面馆的饺子面条,陆野突然说起西式早餐,李一一有些不习惯,她对吃食并没有太挑剔,只说,“有人做早饭,就很好了。”
陆野犹豫许久,等她喝完了牛奶才敢问,“你毕业后会回京北工作?”
李一一放下手中的杯子,将唇角的牛奶液擦掉,“嗯。”
陆野扬了扬唇角弧度,将餐盘和杯子收去厨房清洗,背对着李一一,又问,“家里还有给你介绍四号吗?”
李一一稍稍一抬眼,听见碗碟的清脆碰撞声,男人背对自己,她看不清表情。
只看他停了手里的动作,站在那里,背脊没有起伏,好像滞住了呼吸。
“没有介绍。”李一一轻声回答他。
陆野手里又有动作,笑道:“还以为你回去要顺便相个亲。”
“嗯——”李一一沉吟一会儿,小碎步跑到厨房,弯着腰侧头望着陆野,笑眯眯地,“你很关心这件事?”
“没有关心。”陆野往她脸上弹了些水,“小屁孩还是读书要紧。”
李一一擦着鼻尖上的水珠,笑容加深了,“陆野,以后你也来京北工作吧。”
陆野收好盘子,在抹布上擦手,“为什么?”
“因为你做饭好吃,我可以来你家蹭饭。”
“那你怎么不到北川工作。”陆野和她打趣,但他心里很明白,京北的发展肯定是高于北川的。
“也是哦。”李一一突然想起什么,问他,“你知道北川要往南边扩修金融区吗,以后会招商引资,将经济重心往南边移。”
这事陆野从客人交谈里听过,现在那边还是荒地,“听说过。”
“以后那边机会应该挺多。”李一一勾唇温润笑了笑,“或许我也可以来北川工作。”
陆野静静看着李一一,她娇娇小小的身躯跑去阳台,开始摆弄一株薄荷。
手指白葱似得白皙纤细,轻轻抚摸着叶片,“夏天了,等我从京北回来你帮我做气泡水吧,我昨天还看见那家店有含羞草卖,好想买一株。”
凝视少女的欢愉,昨晚的念头好像又被情绪滋养,疯狂在脑海闪烁。
人有劣根性,他不愿意耽搁其他女生,但他好想要“浪费”李一一的时间在自己身上。
他想要李一一短暂的留在自己身边,在清晨、傍晚替她做一顿饭,陪她一起养鱼养花,一起在小区散步,目送她去学校或公司。
哪怕一年两年。
他终究是想要这样的热闹。
陆野迈开腿走到李一一身旁,一抹绿撞进眼底,抬手摘下叶片替她先做一杯水带路上喝。
薄荷有股清香,让人清醒。
他微动的薄唇没有发声。
李一一在他发愣的神情里轻轻蹙眉,“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陆野微笑有些苦涩,眼底的清澈里流露出几分落寞,“快点儿去机场,赶不上飞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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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一在机场喝完陆野给自己调的青柠薄荷水,味道不错。
上飞机后她睡了一觉,从北川到京北一共一小时十五分钟。
来接她的是孙成阳。
罗怡和李安庭都在公司,李一鸣也在西藏,家里只有阿姨,她回三楼卧室放好行李,再由孙成阳送她到外婆家里吃午饭。
外婆家的做饭阿姨是看着她长大的,知道她的口味,做的都是她喜欢的。
许久不见孙女,饭后罗松淮和沈书龄拉着她寒暄,“一一,你胖了点,不过有肉气更好看。”
李一一趴在外婆沈书龄的怀里,撒娇似得嘟囔着,“我最近吃得可多了,现在一百斤了。”
“女孩子长身体就要有点肉,别像你妈一样,皮包骨头。”沈书龄提起罗怡,拍打在李一一肩膀上的手停住了。
李一一也直起身子,看着外婆脸颊有些抽动,她知道外婆又伤心了。
在母亲和外婆的冷战里,先低头的是外婆。可母亲却是铁了心一般硬是一面未见。外面人说罗怡不孝,铁石心肠。
在她生下李一鸣做月子的时候,丢掉了两个老人带来的补品,并且告诉李安庭和家里的佣人不准他们再上门。
罗松淮年轻时也是外贸行业的龙头,有传言说罗怡当年以死相逼,老两口才彻底没辙。
李一一出生得晚,这些事自然不知晓,东一点西一点听来的,信息不全,根本不知道是母亲和娘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足以二十六年不相见。
只想是罗怡性格要强。
毕竟当年掌管公司后她就将公司重新洗牌、换血,雷厉风行手段强硬,可以说毫不念旧情踢掉了许多想在公司养老,但陪公司经历过风雨的老员工。此举虽是明智,但也引起了许多人不满。
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李一一不敢顺着这个话题讲,开始聊学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