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没一会连翎就从昏睡中醒了过来,烧了半宿少不了喉咙干涩,谢簌黎行医数年自然知道这一点,估量着时间备好了温水,不等连翎开口就扶他坐了起来,一勺勺的喂给了他,随后解下了外袍,披在了连翎身上。
这件外袍本就是连翎的,昨日被徐映随手递给了她,着急忙慌之下她也未曾注意到,直到调息完才发觉是连翎的衣衫,却也舍不得脱下来了。此时裹在连翎身上的外袍带着她的体温,并不会像平常那样冰冰凉凉的不舒服。
连翎见她脱下外袍后就只有寝衣,也知昨夜又是她看护了自己一夜,自己一个大男人却接连生病都要心上人衣不解带的照顾,也难免太娇弱了些。
他趁机捉住谢簌黎的手说:“你冷不冷?”
谢簌黎也没抽手任由他握着,就这姿势坐到了床边,难得没有前几次见连翎生病后的气声:“我不冷的,这不手脚都是热的,你还有哪不舒服吗?”
她昨日知晓了连翎的遭遇,也知他到底为何气血亏空明明常年在战场上征伐却还身体那么差,居然是年少时的一场大难坏了底子。而那一年她正好的京城,却半点不知道此事。
这小心翼翼地语气让连翎“受宠若惊”,他像上回那样往里挪了挪掀开被子说:“来躺一会?”
被子一掀开不要紧,这风寒非常不给面子的让连翎打了个喷嚏,只得任由谢簌黎又把被子给他拉上,说:“殿下你这身体可真是见风就倒。”
说着手覆上了连翎的后心,温和的内力顺着她的手传递到了连翎的体内,驱散开四肢百骸间的寒气,等到连翎的额角冒出些许细汗时谢簌黎收了内息。
她说:“是不是舒服多了?”
见连翎点了点头,她起身就要离开。连翎不知是还未反应过来谢簌黎用内力给自己驱寒,还是尚未清醒完全的缘故,等拉不到谢簌黎衣摆时才急忙说道:“绾绾你去哪,别走好不好。”
听了连翎的呼唤谢簌黎轻笑一下,转过头开狡黠的说:“我人都是你的还能去哪?徐兄和小如都很担心你,我去换件衣服先让他俩来看看你。”
说完轻步离开,独留下还沉浸在“我是你的人”中的连翎自己凌乱。
等谢簌黎挑挑拣拣的换完衣服,徐映已经吩咐人把早饭直接端进了连翎的房中,平日里讲究的不得了的宸王殿下不得不打破常例,在床上吃起了饭,还不时的望着门口,等他食不下咽的舀起第五勺粥的时候,扣门声响起。
同时响起来的还有谢簌黎的声音:“我进去了?”
听到谢簌黎的声音卫瑾如放下手中的筷子去开门,短短片刻的时间谢簌黎只是换了件衣衫,连头发都是简单的一束,手里拎着应辞剑、小折扇、话本三件套,俨然是一副要在连翎房中待一天的架势。
见谢簌黎进来徐映把最后一口粥喝完,擦了擦嘴说道:“要煎什么药,我去抓。”
谢簌黎答这话前看了一眼连翎,见他听闻要喝药后耷拉下去的嘴角,觉得连翎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她也不故作玄虚直接说:“休息一天就行了,药不用喝了。”
听到这话连翎瞬间来了精神,清了清嗓子,指挥道:“大夫都说没事了你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连新柏和那个流云手都给我看牢了,有什么动静抓紧时间向……向端国公府禀报。”
连翎真的是谨遵医嘱,说卧床就卧床,别的事一概不管。
谢簌黎一手捧着话本,随手摸着琥珀桃仁放到嘴里,还不时的往连翎嘴里塞一颗。青天白日不练功不练剑,在这里闲坐看话本,怎么看也不像个武林高手的所作所为。
谢簌黎乐滋滋的把话本翻了个页,手一伸却摸了个空,转头就见连翎眼含笑意的瞅着她,装桃仁的盘子被他两根手指推倒了谢簌黎够不到的桌对角。
她把话本一口,手抱在胸前歪头说:“怎么着连大公子,病我给你医好了,连桃仁都不给吃了?”
连翎把凳子往谢簌黎身前拉了拉,说:“你今日没别的事?”
“你没事我就没事。”说着又把装桃仁的盘子拉回了两人中间,再伸手却觉得嘴里发腻,不想吃了,伸出去的手缩回来有些尴尬,强忍着又拿起来一小块桃仁,不想吃却又没法放下。
把这些小动作收在眼里的连翎笑了笑,把谢簌黎的手拉过来,就这这姿势,让谢簌黎把桃仁喂进了自己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拿帕子替她擦了手,说:“别吃了,在吃你要长胖了。”
“胡说,”谢簌黎把帕子丢回桌子上,被看穿了心思却也不恼,眼睛一转又挑逗道,“说心悦我之前一直说我瘦,把我骗到手的又嫌我胖。”
说着上手揪了揪连翎的耳朵:“你们男人管会嘴上哄人。”
原本就是开玩笑,半点力气也没用,连翎还是装模作样的假装被她拽疼,连连求饶:“我可不敢哄谢宫主,再说了你是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还能我说一句就膀大腰圆了?”
两人玩闹了一会才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