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那天，唐施喊了宋辞来学校帮她搬书。
段宜萱拉着她的手一起上楼，一脸舍不得。
唐施安慰道：“我不就在楼上嘛，你没事就能来找我玩。”
“我是没事，那你们重点班学习肯定忙，我也不能去打扰你呀。”段宜萱很自觉。
唐施说：“那你周末来我家找我玩。”
话音落下，搬着书走在前头的宋辞若无其事地转头看了眼。
段宜萱了然，唐施周末的时间早就被她弟弟挤满了，哪里还有留给她的。
同样帮唐施搬着书的孙少杭落在她们后头，插话进来：“段宜萱，你无聊就找我玩呗，好歹我们三年同学，总比其他人要熟悉。”
段宜萱正沮丧着，刚好把气撒在他身上，不留情地骂了个“滚”。
八月烈日，楼梯上的唐施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燥热的空气，心里有些感概。
她知道，这种自由无拘的嬉笑怒骂，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会一天比一天少。
再睁眼时，宋辞正好转过楼梯平台，原先只能看见的背影变成了有棱角的侧脸。
少年勾唇笑着，狭长的眼尾轻轻一抬，视线毫不掩饰地朝她望过来。
刹那间，仿佛烈日下的白光都黯然，他人的嬉闹声从耳边无限后退、淡出。
只剩下聒噪、慌乱的心跳声，抓不住缘由，又在似是而非的对视中很快安静下来。
兵荒马乱里——
还好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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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开始变的没什么概念起来。
对数字的敏感大概全转移到了数学题上，日期模糊不清，只是当一周中最后一天的单休来临时，才知道不知觉间又过去七天。
小测、周测、月考、联考……老师们变着法的挤压时间。
他们总说时间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可作为海绵的高三生早就变质成了海苔，脆弱得要命。
某天醒来，唐施发现床头摆了条苏雯找出来的秋裤，寒气钻进鼻尖，她吸吸鼻子，看了眼手机，惊讶于已经快到十一月。
差点儿忙得连宋辞快过生日都忘记。
苏雯在客厅喊她：“唐唐，快起床，小辞等你好久了。”
“来了！”唐施把秋裤藏进枕头底下，迅速穿衣洗漱。
为了节约时间，早餐是在路上吃的。
唐施一边小口咽包子，一边想着今年要给宋辞送什么礼物。
去年存了几个月钱，送给他一双球鞋，不见他有多喜欢，而且最后还是送还回来了，要不今年随便送个什么好了。
318路公交车还没来，站台上都是等车的学生，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宋辞看了眼正发着呆而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唐施，隔着厚衣服碰了碰她的手臂：“在想什么？没睡醒？”
唐施还没想出要送什么礼物，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接着便安静地不说话。
耳边陆续传来其他人的交谈声——
“你怎么这么娘？还在书包上挂个小白兔。”是一道有点粗的男生，说的话也口无遮拦。
弄的接话的那个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含糊而又刻意道：“不就一个妹妹送的。”
“哟。”那男生笑了，继续粗着声揶揄，“哪个好妹妹，是不是三班那个……”
……
“唐唐？”
接下来的话没听清，宋辞清泠的音色格外不同，好听许多，一下子把唐施给唤回神。
她疑问地“啊”了声，接着看向宋辞的书包。
纯黑色，除了右下角一个小logo，没有多余的装饰。
好像是还缺点什么……
宋辞：“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唐施：“你有喜欢的动物吗？”
同一时刻，俩人却各问各的。
宋辞挑了下眉，不明白唐施话题的转变之快，但还是回答她：“都还行。”
这不说了等于没说。
唐施点头，跟着回答：“那我也还行。”
伴随着一声喇叭，一辆318在站台前停下，车站上的学生不自觉排成一队，一个接一个地鱼贯而入。
唐施和宋辞没往前挤，站在最后面等着。她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书包上挂着小公仔的多是男生。
那种沉闷的书包颜色，也的确因为有了个可爱的公仔挂着而生动一些。
说不定这是一种男生间流行的新潮流呢……她最近这么忙，也没段宜萱在她耳边科普，但看上去买一个送给宋辞也不会错。
既便宜，又省心。
只要编个好听的说法自圆其说，那就是一个走心的好礼物。
天冷，脸上的皮肤都暴露在空气中，感受也更为敏锐一些。
侧脸突然传来的温热呼吸让唐施